吴明哭笑不得。鲁房几乎是把他推出了屋子,然后“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他想了想,不由在门外高声道:“员外,记得收拾东西,明天咱们可要回去了。”
但里面寂寂无声,显然鲁房已沉浸其中不能自拔。吴明苦笑一声,转身朝外走去。看来等会得叫欧阳林山等人过来一趟,帮这小子收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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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西蒙国主那颜达和楼居公主野风珍珠大婚的日子,兰宁城内,到处都是欢声笑语的人群,大红的绸带满街乱飘,城内锣鼓喧天,一派喜庆气氛。那颜达和野风珍珠一旦完婚,标志着楼居国已完全绑在了西蒙的战车上,这等浅显的道理,连普通城民都明白。有这个西地第一强国扼守西部门户,西蒙已无后顾之忧,才可能全力经略东部,和东盟一决雌雄。
刚刚经历过一场大胜,国主又成亲了。这对西蒙来说,可说是双喜临门。到处都是喜气洋洋,在一片喜庆中,兰宁城南门大开,吴明率着几千近卫营战士从城门里缓缓驶出。随同他一起出来的,除了五千外营战士外,就是长长一列难民了。西蒙国主大婚,这是天大的喜事,许多西地小国都派使者团前来祝贺。一国之主,就算打个盹都可能关系到国计民生,更何况是结婚这样的大事?这几天,兰宁城整顿市容,缇骑四出,到处驱离难民。那些无家可归的,流浪卖艺的统统被那颜达的亲兵赶出城外,以净观瞻。
城头旌旗如云,在寒风中猎猎招展。今天是那颜达大喜日子,兰宁官员肯定得去。除了一个远人司的赵忠,因为职责所在,不得不来。并无其他人来为吴明送行。耳听得城内热闹无边,吴明看着伙同自己出行的难民队伍,不免有些灰溜溜的感觉。
赵忠把吴明送出了两里外,还有些依依不舍,吴明不由笑道:“赵大人,送君千里,终有一别,还是别送了,早点回去吃陛下的喜酒吧。”
赵忠叹了口气道:“吴大人,我祖辈是北蒙派到南宁的阴间,所以我也算是蒙人。但我从小在南宁长大,生于斯,长于斯。可如今想回去,也成了一个奢望了,有时候想想,真想丢下这些包袱和责任,一走了之,回南宁去看看。”
他说得大是伤感,吴明不由安慰道:“赵司长何出此言,如今陛下苏醒,他又如此信任你,想必将来,更要重用于你。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赵忠摇了摇头,语气中有些索然无味:“飞黄腾达,这是我几年前朝思暮想的东西,可折腾这么几年,才知道自己追求的和自己需要的根本是南辕北辙。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没得到的时候拼命追求,等到手了才明白失去了更多。可真明白了,却悔之晚亦……”
眼见吴明张了张嘴,还待再劝。赵忠长叹道:“饮水思源、木落归本。吴大人……”
大概在他心里,南汉才是真正的故土吧。可现在又能有什么办法,就算他想回去,那颜达放手与否且不去说,朝廷肯定不会接受他这个曾经的阴间的。吴明只得把话吞进肚子里,也陪着他发出一声叹息。赵忠对故乡,至少还有所期待。但自己连期待的机会都没了。
赵忠也知道,这样送下去不是办法,抱拳一礼道:“吴大人,今日一别,再见不知何期,你多保重。”
他这么说,倒像故友相送一般,吴明有样学样,也是一抱拳道:“后会有期!”
这时后方一阵混乱。听得这声音,赵忠皱了皱眉,吴明正想看看,这时有个人飞马而来,还没到地,就已滚鞍下马。赵忠道:“怎么回事,慌里慌张的?”
这人是远人司一个小吏,他爬起来道:“大……大人,娘娘来了,娘娘来了。”
南宁城内,现在当得娘娘二字的,也就野风珍珠和轩辕灵,但野风珍珠今天大婚,怎么可能来送吴明。这定是轩辕灵无疑了。吴明抬头望去,就见队伍后面烟尘大起,轩辕灵带着几个骑士纵骑如飞,朝这边飞马而来。
赵忠一见大惊失色,连声道:“还愣怔着干什么?还不快迎驾,迎驾!”一众远人司官员慌了神,在他的厉呼声中,跪了一地。口呼“娘娘千岁”不止。轩辕灵打马走到吴明几步外,清声道:“不用多礼,都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