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防被迅速拿下,可在破城之后,南宁方面却啃到了硬骨头。李源带兵甚严,五万黑甲军更是生力军,虽被折腾了一宿,却仍是生龙活虎,他们在李源的带领下,和南宁方面进行了惨烈的巷战。好在汉水城防已破,江南水军利用运输船,源源不断的输送兵力,黑甲军寡不敌众,只得含恨而退,李源裹着受伤的夏侯父子不知所踪。**用了盏茶的功夫夺下了汉水城防,却用了近半天的时间,才完全占领汉水。战争从卯时打响,过了午时才完全结束。事后统计,南宁方面伤亡近两万,汉水更甚,仅尸体就收敛了近五万具。
黑七在信中说道:“汉水城中,血流成河,浸染大江。以至连江水,都带着股暗红和腥膻……”
双方的伤亡之惨重,由此可见一斑。
艾丝特把信合上了,一见吴明仍是闷闷不乐,不由道:“阿明哥,还在为此事不高兴么?”
吴明摇了摇头,叹口气道:“非也。常听人言,说身在高位者,位极则残,以前还多有不信,如今却深切的感受到了,太后弃道任术,仅仅为了防我独大,就下令强攻汉水,这一战下来,不知要枉死多少人。所谓生杀予夺,民贼独夫,不外如是吧。”
然而伤亡再是惨重,南汉终究掌握了大江,更取得了北伐的开门红。对于普通士兵来江,大胜就意味着战功,以及更多的升迁机会,直到第二天清晨,整支队伍仍洋溢着大胜后的喜庆。大军往回开拨的时候,不论大船还是轻舟,到处是说说笑笑的士兵。吴明一大早就把鲁房叫到了开山号上来,一见这小子安然无恙,他不由看了跟在鲁房身后的白兰,暗自松了口气。
鲁房和吴明极熟,到了开山号上,也不见生,大马金刀的往椅子上一座,开门见山的道:“说吧,候爷,你一向无事不烦其人,今日难道又想出什么点子,需要本侍郎摆弄一番?”
鲁房是工部侍郎,吴明更是二品总督,得封镇西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两人都是朝廷的中流砥柱,此处自然没白兰座位。好在这女子甚是知趣,一到此处后,就默默垂立在鲁房身后,也不做声。吴明更不避嫌,径直道:“鲁侍郎,这位白女士的身手不弱,你把她带在身边,可得当心点。”
以他如今身份,自不可能跟白兰还玩什么心计,所以直接开门见山,一来么,确实可以提醒鲁房,二来么,也可顺势敲打白兰,试试她的反应,看她怎么说。
白兰果然有些慌乱,但马上镇定下来,向吴明福了福道:“下女自知候爷之意,但请候爷放心。白兰虽是一介女流,却也恩怨分明。鲁侍郎毕竟是下女救命恩人,单凭这点,我就只有感激之意,绝无害人之心。如果吴侯真不放心,可答应下女一个请求。”
吴明的仁名,和他的勇名一般,早就传遍四海,白兰自然也听说过,她虽是女儿身,但性格却更像男人。昨日被吓得面色发白,那也只是刀斧加身,对自己命运担心的本能而已。经过一夜寻思,她也想通了,既来之,则安之,既然已经被俘,那就只有想办法自保。好在吴明已经答应留她一命,以其重诺的性格,那这条命是无论如何也保住了。一旦没了性命之忧,所以说话就少了很多顾忌。
吴明更没料到她会当场向自己提要求,顺口就道:“说来听听。”
白兰咬了咬牙,翻身跪在吴明面前,深吸一口气道:“下女求侯爷放我一条生命,白兰不想当什么侍郎夫人,只想做个自由自在的人。”
吴明对白兰本就是可有可无的态度,昨日还想先问问太后的意见,但一想到太后所为,他心下也有些不痛快。一见白兰说得可怜,不免有些意动。这时鲁房却跳起来道:“不行,不行,不行。”
他先向吴明打了个招呼:“侯爷,千万不要答应。”说完之后,他站起来,转过头看着白兰道:“我知道,我看起来有些不靠谱,更被玛妮那老虔婆净过身,你如果跟着我,得吃很大的苦头,可白姐姐你知道吗?我也是个正常的人,真的很想有个人听我倾吐心声,和我坦心露肺。所以,我恳求你,你能留下来吗?”
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就连吴明都有些动容。鲁房一直大大咧咧,似乎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其实自己看错他了,他也有需求,只是掩藏得很好而已。
一听鲁房如此说,白兰眼前一亮。她不愿跟着鲁房,只是不想让臭男人碰她身子而已,鲁房自承身有缺陷,却正中她下怀,不由嫣然一笑道:“既然鲁侍郎如此说了,其实跟着也无妨。不过下女有个师妹,和我关系甚好,现在还住在机关城,我会修书一封让她搬来,还望你能答应。”
这一笑百媚丛生,鲁房如饮醇醪,晕陶陶的不知何处,那会想到她与潜紫的关系。只是没口子的应道:“可以,可以,你师妹要来就来,想怎么住,住多久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