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有些尴尬,简飞扬连忙接着道:“对了于兄,既然这些尸料是从各地赶来,你藏于墓中,又怎么保持不腐?”
“自然有办法的,”于涛笑了笑:“一般来说,保持尸体不腐有两种方式,可以通过药物,还可以通过尸蛊。”
说到这里,他指着默立在旁的七具僵尸道:“只是我准备了这么多年,也才七具尸料,要想凑齐八大金刚,还少一具,说不得,只能就地取材了。”
他看了沙扬了一眼:“夫人要是害怕的话,可以让开点,免得有所惊扰,那在下罪过就大了。”
说完这些,他也不管简飞扬等人,拿起手中的铃铛又摇了摇,奇怪的是,任凭铃声如何急促,但那七具僵尸始终一动不动,看来多半是刚才贴的符纸所致。简飞扬看了看四周,有些不明白于涛到底在捣什么鬼,正自诧异,就听得一个奇怪的声音。
就像手里握着一块嫩豆腐用力一挤,豆腐从指缝间挤出来一样的声音。简飞扬循声望去,就见一个坟包在铃声中渐渐隆了起来。
那个坟包还很新,上面还堆着花圈灵房等物,显然里面的主人新丧不久。这时于涛的手腕一抖,铃声突的转高,刺得人的耳膜生疼,他手中木刀猛地向前一指,口中喝道:“出!”随着喝声,一具黑影裹挟着大量泥土石块,从坟包里一跃而出,跳到了于涛身前站定。
一股浓烈的尸臭扑面而来,让人闻之欲呕。这具尸体很刚才七具大相径庭,不但衣衫褴褛,露在外面的皮肤也烂得差不多了,面目全非不说,两只手臂上的血肉也掉了大半,露出森森白骨。简飞扬一阵恶寒,不由带着两人又后退了一步。
于涛却恍如不觉,他把铃铛收好了,右手向袖子里一缩,再伸出来时,一道细细的粉末像线一样落到了那具尸体身上。他的手指上指甲很长,将粉末撒出后,他的五指极快地动了动,随着他的动作,那尸体周身“嗤嗤”做响,身上破烂的皮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着。
不,那不能说是愈合,而是凝结。已经溃烂的部分,一遇见那粉末,就迅速凝结成漆黑一片。而尸臭也随之消失。
像有一根无形的细线牵引一般,于涛手中的长刀朝前一直,那尸体突然直直地跳了起来,两手也直直地伸向前。只是他好像喝醉了酒似的,站在那儿有点歪斜。于涛拍了拍手,又摸出铃铛摇了摇,那具尸体闻声又是一跳,到那七具僵尸后排成了一串,于涛这才舒了口气,转过头对简飞扬笑道:“大功告成,何兄,这就是药物保腐法。”
简飞扬追问道:“敢问于兄,那尸蛊保腐法又是何意。”
“这个么,”于涛显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说,笑了笑道:“这个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里面涉及到很多东西,不是尸神弟子,却是不方便透露的。”
他望了望天:“几位莅临寒舍,还没请三位进内一聚,实在有些失礼。”
小江早吓得说不出话来,沙扬飞虽没他那么不堪,可也被几具行尸恶心得不行。简飞扬还未说什么,她已连连推脱:“不了,谢谢于师傅好意。”
她拉了拉仍有些迟疑的简飞扬:“走啦,现在天色不早,也该回去歇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就这么走自然不甘心,可一想到于涛那些手段,简飞扬又有些怏怏,只得点了点头道:“好吧,那么于兄,今晚多有打扰,我们先告辞了。”
于涛点了点头,似笑非笑的道:“何兄,你如果真是好奇,就请白天到寒舍来。等我明晚我送新娘子上了山,再好好陪你再不迟,夜晚乱走可危险得紧。”
简飞扬连连称是,又行一礼道:“何兄之言,在下定牢记在心,何某先走了。”
于涛微微一笑:“不送。”眼见简飞扬三人走得远了,他脸上的笑意一下淡了下来,最后化为一道冷哼。他也不是傻子,自也瞧出些端倪,虽然不能确认简飞扬身份,却也看出其有图谋不轨之心。不过简飞扬所带的商队有一百多人,里面不乏武者好手,要想对付,却也颇费手脚,在明晚这件大事未定之前,他也不想节外生枝。所以,今晚的手段,也以恐吓为主,希望简飞扬等人知难而退。不过一番法事下来,他也颇费精力,新启的八大金刚仍需磨合熟练。这坟地他也不愿久留。
他摇了摇手中的铃铛,八具僵尸听得铃声,齐刷刷的一跳,跟着他朝庄园内部行去。铃声凄楚,像是一个女子的哭泣,月光照在这片坟地上,仍是惨白如冰,好像要凝结。
乍看之下,这儿全无异样。只有几座空空的坟头,周围还有新翻的浮土,在无声的诉说着刚才的奇诡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