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缩了缩将自己移到墙角,“昨天没给你带去吃的我对不起你,我原本真想着你了,可后来跟那畜生较劲就都给忘了,你等我缓缓。”
[我说你到底在哪了,我去找你。]
“不用,这有人伺候我,咱回来再联系。”在杜宇楠不停的“喂喂”声中老子果断的挂了电话,抱着胃蜷成团。
再被这冷血动物逼问下去老子就不止胃疼,连脑袋都得疼了。
呆了不会儿功夫房门打了开,赵钧同走进来看见我缩在墙角,顿时眉头就拧成个疙瘩,放下手里的东西,“怎么下床了?”
老子抬了眼睛看向他,“电话。”
赵钧同看了眼被我扔在手边的手机,顿了顿,走过来弯下腰,把抱起我将我移到床上。
老子横尸在床上动都不愿意动,在赵钧同的拉扯下才又直起了身子倚在他身上,等着喂完了药,老子就又浑身没骨头般的倒了下去。
“这也就是病了,”赵钧同伸胳膊将我抱到他的腿上,手掌轻轻的揉上了我的胃口,低声笑笑,“早知这样昨天你还何必吃这么。”
他的手暖暖的,力道也不轻不重,老子趴在他怀里,嗅着他的味道,忍不住就想舒服的哼哼两声。
这不是废话么,想当初老子还以为自己得了自由美得蹦跶的那个欢,没成想这几年就从来没逃出过你这孽畜的手心里头,举动都是门清,远程监控的那个厉害。
如今好不容易回来后咬牙冒着菊花失守的危险狠狠调戏了把得偿心愿的看到你这万年人精变了脸,老子当然要高高兴兴的大吃顿来庆祝庆祝。
顺便也好让那些节肢动物好好知道知道什么叫做天敌!
现在还来说我,那花的可都是你的钱,你个畜生昨天就不能心疼点别要这么!老子吃的兴奋时你怎么就在边看也不知道拦着我!
胃好难受。
赵钧同另手扶了扶我的额发,手掌贴在我额头上似乎是试了试温度,“去医院?”
个白眼,去个毛医院,你还要将老子这没出息的表现宣扬到全世界不成?
老子翻了个身寻个舒服的姿势窝在他怀里,抱着他蹭了蹭,又拉过他的手按在了胃上示意他继续。
赵钧同揽着我的胳膊紧了下,顿了顿,手上的动作才又开始揉,“回来以后住在哪了?”
吃过了药胃好受了,老子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宾馆,我的画展完了就转战去c城。”
赵钧同手上动作不变,淡淡问道:“跟杜宇楠?”
“嗯。”靠着他的胸口,听着赵钧同下下十分规律的心跳,老子闭上了眼睛,“我的画得经他手卖掉。”
赵钧同声音仍旧淡淡的,“不是都让我买下来了么。”
老子笑了起来,“跟你们开玩笑你还信了。”转回了念头,老子立刻爬起来,顾不得胃疼只眼睛亮亮的看向他,“你真要买?”
赵钧同静静的看着我,笑笑。
真他妈妖孽。
“我擦孽畜,”我把搂过他的脖子,在他脸颊上“吧唧”了口,“老子太爱你了。”
赵钧同眼睛黑沉了下,仍旧看向我。
老子躺回他怀里,微笑的看向他。
赵钧同抬手又揉上我的胃口。
老子翻了个身,趴在他腿上不看他。
感觉到他的手揉了会儿,隔着衣服又慢慢移到我左腰处肋下的伤疤那里,老子笑了笑,“甭摸了,你再摸它也长不出第二个肾来。”
赵钧同的手停了下来,“恨我么?”
“谁?简明希?”老子又打了个哈欠,拉过另个枕头垫在脸下蹭了蹭,自己按着胃口,“他没恨过你,放心了?”
当然,那消失无踪的大兄弟也没爱过你就是了。
赵钧同许久都没有说话。
老子笑了起来,“比起你跟苏航文设计季涛让他非得挪公款帮他还债的那点事,跟他后来碰上的简直小巫见大巫,那悲催的娃最后疯了不是因为这。”
想了想,又道:“当然,失望肯定是有的,毕竟那家伙是真拿你当朋友了,而且要不是因为知道了你干的好事,他也不会去酒吧借酒消愁,顺便倒了血霉。”
赵钧同揽着我的腰沉默了好会儿,才抬其手指慢慢的顺着我的头发,“为什么告诉我。”
老子眯着眼睛蹭了蹭,“攻守同盟啊,为了让您老舍得出大力气,咱不能隐瞒不报不是?”
何况你这孽畜浑身上下哪个地方没长心眼了,老子倒是想隐瞒你,那也得能瞒得了。
你那手段我能还没见过?想要的哪有到不了手的?前前后后全都被设计了个通透,这也就是命运弄人,你没能真了解简明希的脾气到底有大,最后才让那倒霉孩子去不复返了。
说白了也是简明希自己作死,仅守着那点尊严干什么,要是老子早就求饶告软了,命才是最重要的,自尊心还能当饭吃?早献身给这孽畜还至于受那活罪?
“那么你呢?”赵钧同安静了好长时间,突然看着我问道:“你恨么?”
老子头也不回的就冲他摆了摆手,“本人格只继承了点记忆,没情感负担。”
赵钧同放在我脑袋上的手指停了下来,隔了会儿,才听见他问,“你信我么?”
“阿希,你信我么?”
老子拉过刚才被我蹭到边的被子,下就盖住了头。
困了,老子要睡午觉,对这种无聊问题不与解答。
赵钧同不再说话,顿了下,就轻柔的抬着我的身子放到边。
他将我蒙住头的被子拉下来,又好好掖了掖。
老子闭着眼睛动不动,赵钧同又在床头静静的看了我会儿,然后才转身出了屋子,关上房门。
老子睁开眼睛看着房门,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
你个畜生脑子抽什么筋了,三年前被你算计了遭,简明希那活生生的例子也在那摆着呢,我他妈还敢信你么!
《植物人的杯具人生》紫叶枫林v番外v——
其实听见医生给他讲述男人今后可能的病情时,赵钧同并没有少意外的感觉。
毕竟比起直昏睡不醒,无论哪种情况都是要好上太的。
他守着毫无反应的男人已经整整年,每天对着沉溺于梦境的人不断的交流、聊天、读书却得不到任何回应,有时候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还能坚持下去久。
比起永远看不见希望和未来的日子,哪怕现在男人瘫了、傻了,但只要能给他个眼神,让他知道男人在注意自己,听着自己说话,他就觉得自己已经很满足了。
只是在走向病房的路上,赵钧同却无法阻挡的想起那个时候被他在漆黑的屋子里找到的男人的样子。
没有件衣服,没有点光明,没有点自由。
有的只是锁链和禁锢。
从外面透过的光亮倾洒在男人优美的身体上,沿着修长纤细的轮廓在地面上投下圈淡淡的剪影。
所有的坚持、所有的骄傲,全部都已被细细的打磨干净,消失在不知名的地方没有丝痕迹可以追寻。
唯留下的,只有空洞而麻木的眼睛,片死灰的黑沉,安静而顺从的趴在那里。
触摸上去,微凉的皮肤如丝绸般柔软光滑,苍白中带着奇特的韵律,在毫无自觉地情况下颤抖着摆出了诱惑,甚至是求|欢的姿势。
赵钧同闭上了眼睛,瞬间觉得自己呼吸空气的功能都被全部剥夺了,甚至只能借助墙壁的力量,才能让他还勉强的立着。
他再也看不见那个工地里的阳光下,身姿笔挺的在那里,隐忍而清澈,对他回眸浅笑的男人。
那个深深吸引住他的男人,他怕他再也见不到了。
这都是他的错。
是他肆无忌惮的夺取和阴谋留下的罪。
他没能守护住男人的罪。
他将男人带了回去,没有通知任何人,甚至连苏航文和韦斌都没有告诉。
他知道男人若是清醒的话,绝不能忍受任何人见到他现在的样子,甚至赵钧同自己就是男人最不愿见到的人。
只是,男人已经疯了。
疯的彻底。
彻底到连他这个罪魁祸首的样子都不认识。
只要给男人面镜子,他就可以整天对着镜子自言自语的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话,不吵不闹,摒除了外界切,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与虚构之中。
请来的心理医生建议将男人送到精神病院去接受好的治疗。
赵钧同却没有同意。
他绝不能将男人放到那里。
没有任何人陪伴,没有任何人关心,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