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谷哼哼两声,说:“好人?我知道他的底细!你应该说,他是这天下彻头彻尾的坏人!坏到骨子里去了!就喜欢摆谱!他一个上中学的儿子,开的都是奔驰。现在公务员是个什么工资水平。正直之士?要真是正直之士,我们那预售许可证,那本来就是该办的呀!手续齐全!又不违规违纪。官大一级压死人,他就是要给你卡着……”
我看看陈忆,赵若怀,漫不经心、事不关己地说:“哥们,你们可能把事情搞复杂了。那样你们会很累!天地万物,不管吃喝,还是嫖赌,还是字画,它最终落脚,其实就一个‘钱’字,钱是一般等价物呀!对应具体的事情、具体的人,那就只存在一个钱的数量的问题。关于钱的数量,又要受市场行情的制约,在市场行情的上下浮动,仿佛政治经济学上,价格围绕价值波动一个道理。你们是做生意的,肯定得核算成本。所以那个钱,它必须在参照市场行情的基础之上,有个上限。如果已经在上限了,对方仍然装腔作势,那就要另找原因了。或者有些人善于迂回,要先来个推辞什么的,推辞也分两种,有的是纯粹作派的推辞,比如曾国藩曾经三辞江督的事情。那就是纯粹作派的性质。慈禧第四次向曾国藩颁发两江总督印信的时候,曾国藩想:这次不能再推辞了,再推辞的话,她可能就顺水推舟,收回成命了。另一种推辞,就是钱的数量不达标,不够,你得酌情加价。还有一种情况,就是你所找的那人,刚好是你仇人的死党,预先受了仇人重托,面对这样的人,就不要继续做功了,这种情况,越折腾,就越失败!对付这种人,就得另辟蹊径了!一把钥匙开一把锁!哥们,别太烦心了,明天我去摸摸情况。”
陈忆哇哇怪叫说:“妈哟,心仪,茅塞顿开!你脑袋还是这么好使!”
布谷研究着我,意味深长地说:“这个解离性失忆,它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我漫不经心地说:“医生说了,就是忘了自己是谁,也忘了别人是谁。但是并没有完全傻掉,基本的分析事情的能力,还是有的!其实这些个道理,陈忆,赵若怀,你们也应该是分析到了的,你们只是觉得受了托付,就得竭尽全力去办。还有,你们或许低估了对手的力量,你们不相信对手会那么强大,那么执着,但凡事,它都有个例外,你们或许刚好碰上了那个例外。”
布谷说:“傅心仪,你说你明天去,你都不认识人了,怎么想法呢?”
我微笑说:“不认识了,可以重新认识嘛!见面熟,我和那张扬,不就今天刚认识吗?通过老傅的介绍,通过你们刚才的谈话,我大体明白了,你们三个是我的合伙人,以前咱们在一起合伙做生意,对不对?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刚才我那女同学那样的情况,就是你们后悔了,动不动说不干,还有,从老傅那里,我大体明白我们几人的格局,我们这种合伙关系,其实要摧毁起来非常容易。一整套史记里面,致死性最高的一计是什么?离间计!咱们四个合伙人,要想干事,就必须保持独立的人格,再白话一点,就是不要受家属所限!认可的就干了这杯,我再说下文。”
于是四人就举起杯来,干了。布谷边干边说:“严重赞同!”
“还有,做为一个人,一个生物个体,基本的风险意识、抗风险能力,肯定要有!不要啥事都怕!啥事都怕做什么生意呢?人生数十寒暑,说洗碗就洗碗,比如我这次,不就昨天才侥幸醒过来吗?重在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