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云易国的军队向我们这边进发,也不知要做什么。”
“哎,希望不是开战,不然以那暴君的手段,我们可就没有好果子吃咯。”
“不至于吧,凤鸣国难道还能不管我们不成?”
“不好说啊。”
坐在酒馆中,易施一边喝着酒,一边听着邻座三位江湖打扮的大汉闲谈,用酒杯遮住了上扬的嘴角。
大军压境的情况下,不可能是收不到风吹草动的,现时大军距离兰陵边界还很远,这连远离边关的,距离皇城很近的茶摊都收到了风声。
想必皇城的那位小师妹不可能还蒙在鼓里。
在年后的殿试结束后,她便立刻启程,快马加鞭的赶来了兰陵国,一路上风餐露宿的简直可以用艰苦来形容。
还真是由奢入俭难啊。
“小姐,入城文牒弄到了。”一身黑袍的临影从远处走过来,低身轻道。
在云易国,外子尊称为小姐,内子尊称为姑娘,既然是微服出行,自然不可能还称呼陛下。
“嗯,入城吧。”易施点头从钱袋中拿出银两付了酒钱,便起身与临影往进城的方向走去。
在这个世界,每个国家的皇城皆是把关严格,光有钱不行,还得有从地方衙门申请的文牒才能入城。
简单的来说就是相当于古代的身份证,虽无法核实身份,但府衙的印章在这里是很难造假的。
她在此喝酒吃肉听着江湖客闲聊,便是为了等待临影搞到文牒进城。
虽然可以午夜让临影用轻功带她入城,可有宵禁存在的皇城,她摸黑进去就连住的地方都找不到。
她可不想在外面喝冷风到天亮。
皇宫戒备森严,想要进入一是想容雪那样,有一身出神入化的好功夫,二是摸清禁卫军们的巡逻路线与交换班的时间。
易施不想用这身危险性高的内力,临影带着她这个累赘,又无法再不知路线的情况下安然找到兰若。
故而,她们只能先行入城找客栈住下,让临影多夜探几次摸清路线,然后再带她摸进去。
至于其身边的暗卫倒是无所谓了,只要见到对方,其小师妹自然会认出她。
这样便可既不惊动太多人,也能够与其见上一面,虽麻烦但稳妥。
找了家皇城最好的客栈,易施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又吃了些热乎的食物,这才觉得整个人被治愈了。
天气本来就冷,一路上为了不让有心人查到踪迹,她没有进入过任何城镇,单靠干粮裹腹,在北方刚开春吃干粮,加之她的内力被封印,那滋味是相当的透心凉,心却不飞扬。
“咄咄咄……”
房间内的窗子发出被叩响的声音,易施起身打开,果然一只黑色似乌鸦的鸟立在沿上,腿上绑着一个小木筒。
她从怀中拿出瓜子仁为了两颗,才解下木筒,待黑鸟飞进来之后她立刻关上了窗子。
里面是从云易皇城发来的信报,先是一切如常四个字,随后便是写信的目的。
原来兰陵国派了信使过来,询问云易国此举的意图,信报的笔触秀美而大气,显然是出自易容芷之手。
信中还提到信使执意想见她,说是镇国长公主有话想要当面传达,现正在拖延,询问她该如何处理为好。
很显然,兰若以为她不知道其是镇国长公主,执意当面传话的内容十有八九是相认的言辞。
至于是猜出她的目的求和还是单纯叙旧,那就不得而知了。
易施从包袱中拿出纸笔,说明这几日便会见到长公主的现状,让其无需担忧。
然后又喂了黑鸟几颗瓜子,打开窗子将它放飞。
不出意外,黑鸟回到易容芷身边的时候,她基本已经见过兰若了,古代通信麻烦,相隔两地,任何事都无法即时传达。
之后的几日,易施白天到处走走转转,晚上坐在大堂吃饭,有意或无意的听着来往的食客们的闲话,倒是收集到不少信息。
比如长公主与当今皇帝的叔叔文王势大,可以说是掌管着整个兰陵国的半边命脉。
为人看起来儒雅随和,实则有不少见不得人的勾当,虽无意于皇位不然当今皇帝位置也不会坐的这么稳,但以他为首,手底下的裙带官员不少都是贪污受贿,做了不少丧天良之事。
长公主知晓一切却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没有完全扳倒文王的实力,两败俱伤又得不偿失。
身为女流之辈,本就处于弱势,若真是硬碰硬,长公主落败的可能性更高。
长公主失败也意味着皇权不稳,整个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错综复杂。
另外一件值得关注的是文王以长辈的名义,几次三番想要给长公主定亲,暂且被她含糊过去,可随着即将二八成年,大婚只是时间问题。
长公主与皇帝双亲皆已不在,文王作为长辈自然有权决定二人的婚姻大事,而举荐的人选都是他这一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