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椅上的男人见状,嘴角勾过了一个讥讽的弧度,冷笑了一声说道:“忠王还真是忠心,懂得如何为朕分忧。只是这朝中的武将也不止忠王一个,不一定非要忠王亲自领兵出征,这件事容后再议!”
骆辰裕把‘亲自’这两个字说的很重,说完之后便站起身离去。首领太监尖锐的声音喊了“退朝”两个字,才让白溯如梦初醒。
大殿上的众臣们都有些云里雾里,所有人都看的出皇上动怒了。然而他们却一头雾水,不知道皇上究竟在气些什么。
白溯皱了皱眉头,他觉得刚刚骆辰裕的模样很怪。他从未见过对方如此愤怒的样子,而且看样子还是因为自己,心里莫名的有点儿慌。
他不太懂为什么对方的情绪突然就变得喜怒无常起来了,难不成,这就是做了皇帝的通病?
白溯迷迷糊糊的和其他朝臣一起离开了这里,却不知道回到了御书房中的骆辰裕胸中燃起了熊熊的怒火,几乎目呲欲裂。
他一想到白溯在朝堂上说要离开都城,要回到边关的战场上,就一种恨不得当场下令将人绑回自己宫里狠狠教训的冲动。
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走!为什么一定要离开我!
我都已经这般忍耐了,难道他就这样不能接受留在我的身边吗?
骆辰裕独自一人看似安静的待在御书房里,心里却在痛苦的大喊着。他紧攥着拳头,手掌被指甲刺破流出了鲜血,都浑然不觉。
不能,不能失去!
到了这一刻,男人再也无法欺骗自己。
这个人,他忘不掉,离不了,根本就不能放手!
看到他义无反顾的说要去边关,没有丝毫的留恋,骆辰裕直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疯魔了。
他绝对不能放白溯走,这个人只能属于自己,只能留在自己的身边!
深吸了一口气,骆辰裕的心中已然有了决断,他叫来了禁军统领和暗卫首领细致的吩咐了接下来他要做的事。
不能再晚出手了,既然白溯动了去战场的心思,若是自己不行动的快一些,只怕男人会悄悄的离开皇城去往边关也说不定。
下朝之后,白溯便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府邸,他想不通为什么骆辰裕要拒绝自己去边关的请求,也不明白他为什么最近一直在躲避着自己。
难道这么长时间还没有消气?这心眼是不是也忒小了点儿!
可是边关这一行,他不得不去。
白溯甚至在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若是骆辰裕实在不让自己去,那么他就只能悄悄的离开都城前往边关了。边关的战事容不得他耽搁太久。
不过在那之前,他要去见骆辰裕,他要让他知道自己的心意。至少在白溯的心里,他们两个人的关系无论如何都不能是一笔糊涂账。
白溯这般想着便下定了决心,等到外面夜深人静之后就换上了一身黑衣,悄悄的离开了王府,向着皇宫的方向赶去。
潜入皇宫的事情,他已经做过许多次了,只不过这一次目的地不再是那个隐蔽的院落,而是皇帝所居住的寝殿,难度稍微增加了一些。
匆忙离开的白溯并不知道,在他离开后不久,大批都城的禁军以及皇宫内的暗卫趁着夜色静悄悄的赶来了,将忠王府团团围住。蓄势待发,只等上位者的一个命令。
对于潜入皇宫这件事,白溯算得上是轻车熟路。尤其是还有精神力的辅助,不用担心会被人发现,所以他没有花多少力气就来到了骆辰裕所居住的寝宫。
他本以为要见到骆辰裕还需要花些力气,毕竟男人现在是皇帝,身边伺候的人不少。还有些担心若是对方的房间里有很多伺候的宫人,要避开他们还是会很麻烦。却没有想到一到达地点就看到骆辰裕独自一人站在院子里,根本就没有入睡。
现在已经到了初春时候,但是夜晚依旧很凉。男人就只穿着单衣,没有披上外长。身上的冷算不上冷,骆辰裕怕的只是心里的温暖终将彻底消散。
漆黑的夜色下,白溯看不清他阴郁的面容,只因为见到人而感到高兴。
他此刻坐在高墙上,拿起手边的一块小石子,放轻了力道打在骆辰裕的身边,发出了噼啪的声响。
骆辰裕惊了一下,立马转头看向石子飞来的方向。便看到自己日思夜想的人竟然就坐在墙头上,对着自己挥手笑着。
男人瞪大了双眼,还以为自己是产生了幻觉。却依旧止不住动了动,挪动了步子向着白溯的方向走了过去。
白溯见状利落的翻了下来,笑眯眯的对着人走过去。
“你怎么在这?”骆辰裕确定眼前的人真的是白溯,不由得震惊道。
他想到自己今天吩咐禁军和暗卫们做的事,他派出去的人手应该已经包围了忠王府。他打算用整个王府的人做要挟,让白溯不得不就范。
可现在下面的人还没回报情况,为什么白溯就主动找上门来了?
莫不是是他猜到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所以悄悄的躲开了那些禁军和暗卫,来到皇宫里想要来对自己兴师问罪吗?
骆辰裕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霾,然而在看到白溯脸上灿烂的笑容,以及那双依旧晶亮的眸子又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
到底对方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还是说这只是忠王的缓兵之计?
骆辰裕的心里百转千回,就听到白溯说道:“来找你啊!子辰,我有话想跟你说,你最近怎么一直躲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