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侯此次前来,是想今晚见福余卫指挥使海撒男答奚,你能否进行安排。”李云天见赵祥福如此警觉,嘴角不由得流露出了一丝笑意,他不想让赵祥福在那里胡思乱想,因此沉声说道。
“卑职参见侯爷!”赵祥福闻言先是一怔,没有料到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竟然自称“本侯”,随后就反应过来,连忙单膝跪地向李云天行礼,双目满是震惊的神色,很显然没有想到李云天身为辽东明军副总兵竟然只身犯险来到大宁城。
“免礼。”李云天向赵祥福微微一颔首,沉声说道,“此次与海撒男答奚的见面至关重要,你务必要谨慎行事,不可泄露了行迹。”
“侯爷放心,卑职与福余卫指挥同知阿古达木的次子哈森情同兄弟,有哈森引领的话必能顺利见到海撒男答奚。”赵祥福起身后仔细想了一下,郑重其事地向李云天说道。
“如此甚好。”李云天闻言点了点头,开口嘱咐道,“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速去速回。”
赵祥福见李云天亲自前来,自然知道事关重大因此不敢怠慢,在李云天交代了他几句后就急匆匆地离开去找哈森。
海撒男答奚和哈森的老爹阿古达木是亲兄弟,此时阿古达木在山海关前的军营中统领福余卫的士兵,否则李云天就会先见阿古达木。
不久后,赵祥福派人来请李云天去哈森的府上,依照李云天的计划,哈森把李云天说成了是想投靠福余卫的仆从军将领,这使得哈森对此非常感兴趣。
哈森与赵祥福一样,也是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不过年龄却只有二十多岁,住在大宁城的一座气派的宅院里。
进了院门后,李云天敏锐地发现院子里的摆设已经以及仆人的服饰都是依照汉人的习惯来的,已经很难再看见蒙古特有的风格和气息。
虽然哈森有着一个蒙古人的脸庞和身形,但是他自幼却被汉人的生活所影响,早已经没有多少蒙古人的习惯,不仅穿着名贵的锦袍而且更喜欢吃辽东的美食,这正是兀良哈部蒙古人与大明融合所带来的一个结果。
李云天带了一些金银珠宝当见面礼,哈森也不推辞大大方方地就收下了,对于李云天的投靠他非常欢迎,并且摆了一桌酒宴款待李云天,保不准以后双方就成为了同僚。
酒过三巡,当哈森收到海撒男答奚已经回家的消息后结束了酒宴,领着李云天赶去了海撒男答奚的府上,如果能使得李云天投靠的话那么福余卫的力量无疑将得到增强。
李云天和哈森赶到的时候海撒男答奚已经准备就寝,听闻哈森有重要的事情禀告,海撒男答奚又穿上了衣服,去客厅见了李云天和哈森,对哈森带一名仆从军将领来见他感到非常意外。
等哈森向海撒男答奚表明了李云天的投靠之意后,海撒男答奚顿时倍感震惊,一脸惊愕地望着不动声色坐在客厅一侧椅子上的李云天,他实在弄不明白李云天为何要这样做,按道理来说无论是鞑靼还是瓦剌都要比兀良哈强大。
“伯父,他手下有五千多人马,如果能加入咱们的话,可是一股不小的力量。”哈森收了李云天的好处,自然要向着李云天说话,见海撒男答奚凝神望着李云天,于是小声说道。
海撒男答奚闻言眉头顿时就是微微一皱,他岂会不知道收留李云天可以壮大福余卫的力量,可是李云天的这支队伍岂是那么容易就能接收的?鞑靼和瓦剌能坐视李云天投靠福余卫?
况且,李云天投靠福余卫的动机耐人费解,海撒男答奚想不明白李云天为何要这样做,保不准里面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阴谋。
“张将军,你为何想要留在大宁这个苦寒之地,无论是辽东还是大同都比它要繁盛。”沉吟了一下后,海撒男答奚不动声色地问向了李云天,“张将军”是李云天用来掩护身份的一个代号。
在海撒男答奚看来,李云天此次前来投靠并不是一件好事,而是一个烫手的山芋,一旦处理不慎可能就会引发不小的麻烦。
“实不相瞒,辽东和大同虽好,但在下却无福消受。”李云天闻言微微一笑,淡淡地开口说道。
“哦?”海撒男答奚觉得李云天的回答有些意思,于是开口追问道,“张将军,此话怎讲。”
“此次战事大元必败,辽东和大同依旧是大明的疆土,在下要是跟着鞑靼或者瓦剌的话届时唯有跟随他们前往漠北。”李云天笑了笑,有条不紊地开口说道。
“既然大明胜了,那么你留在我这里岂不是一样要去漠北躲避?”海撒男答奚闻言觉得有些意思,眉头皱了皱后问道。
“指挥使大人这里与鞑靼和瓦剌不同,大明已经将泰宁卫、福余卫和朵颜卫当成了大明的子民,即便是指挥使大人战败,那么也不会像对待鞑靼和瓦剌那样,肯定会对大人进行招抚,让大人继续守护大明边境的安宁,阻挡鞑靼和瓦剌进犯。”
李云天的笑容里充满了一丝诡异的神色,从容不迫地答道,不失时宜地点明了兀良哈与鞑靼、瓦剌的本质区别。
海撒男答奚闻言脸色顿时就是一变,望向李云天的神色中流露出一丝惊愕,北元的人是绝对不会称呼他为“指挥使大人”的,因为他这个福余卫指挥使是大明封的,北元根本就不予承认,更别说泰宁卫、福余卫和朵颜卫了。
蒙古人称朵颜卫为兀良哈,泰宁卫为翁牛特,福余卫为乌齐叶特,这是因为朵颜、泰宁和福余三卫分别是以兀良哈部、翁牛特部和乌齐叶特三部的蒙古人为主组成的,而不是泰宁、福余和朵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