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从现有的证据来看谢沐恩手里没有丝毫的证据可以证明他们在撒谎,故而自然没人吃饱了撑的主动前去招供。
李云天不动声色地望着眼前的这一幕,心中颇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虽说这些证人中有些人是被胁迫的,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都不知道把实情讲出来,摆明了要置刘庆和柳氏于死地,那么他们也就成为了帮凶,真是既可恨又可怜。
心情紧张的赵福和白德章等人见状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他们真的怕那些证人中有人承受不住压力而翻供,那样的话后果可就不堪设想。
与正人们一样,赵福和白德章等人经历了刚才的堂审后并不认为谢沐恩手里掌握了什么能翻案的证据,毕竟案子到了这个地步能找的证据已经全部都翻了出来,全部都是对刘庆和柳氏不利。
“杨氏,你看看这是什么?”见证人们默不作声,谢沐恩不由得冷笑了一声,向边上立着的差役摆了一下手后,冲着王九隔壁家张老大的妻子张嫂沉声说道。
张嫂姓杨,不过平日里大家都喊他张嫂,毕竟古代流行的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有些大户人家女子嫁过去后名字前面还要加上夫家的姓氏。
一名差役端着一个托盘来到了张嫂的面前,令人感到诧异的是托盘上面是一件红色衣衫,看上去还挺新的样子。
“大人,这是民妇出嫁时娘家人陪送的嫁衣,不知为何会在大人这里。”张嫂仔细翻看了一下那件红色衣衫,神色疑惑地望向了谢沐恩,这件衣衫可一直被她所在了床头的柜子里。
“你可认好了。”谢沐恩自然不会回答张嫂的这个问题,面无表情地说道。
“大人,民妇没有认错,这件衣衫的袖口处各自绣了一对鸳鸯,是民妇的母亲特意托在绣庄做事的亲戚绣上去的。”张搜连连点着头,一脸肯定地向谢沐恩说道。
“既然你说这件衣衫是你的,那么你告诉本官你把它放在了何处?”谢沐恩闻言嘴角闪过一丝冷笑,神情严肃地问道。
“禀大人,民妇一直把它锁在床头的柜子里,钥匙随身携带,不知它为何出现在这里。”张嫂闻言从腰上取出几把钥匙,向谢沐恩沉声解释道。
“难道是遭贼了不成?”谢沐恩皱着眉头望着张嫂,沉吟了一下后向她说道,“你回去查看一下,看看究竟是不是你的衣衫,或许绣庄并不只绣了一件与你嫁衣相同的衣衫,另外看看家里是否遭窃!”
“民妇遵命。”听闻“遭窃”二字,张嫂脸色顿时就是一变,向谢沐恩磕了一个头后就急匆匆地随着几名差役离去。
前两天张嫂可刚被该死的蒙面歹人抢走了那盒首饰,如今家里的那点儿家底都锁在了床头柜里,如果她的嫁衣被人偷走的话那么与嫁衣放在一起的积蓄肯定也危险了。
大堂内外的人们被谢沐恩的这个举动给搞糊涂了,明明是审王屠夫暴死的案子怎么忽然扯到了张嫂的嫁衣上,众人实在不清楚这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件事有何联系。
李云天伸手接过女扮男装的雷婷递过来的茶杯,慢条斯理地在那里品着茶,虽说现在主审的人是谢沐恩,可审案的流程是他定下来的,谢沐恩不过是代劳而已。
这并不是李云天不相信谢沐恩的能力,而是他实在不愿意再看见公堂上出现血淋淋的一幕,毕竟这起案子里已经多次动用大刑,因此他才制定好审案的计划让谢沐恩实施。
谢沐恩知道李云天亲自来临安县县城后,意识到李云天对此案异常重视,同时他也知道以李云天之尊实在不方便审这种与风化有关的案子,所以自然要充当马前卒的角色,给李云天冲锋陷阵。
而且,谢沐恩在了解了李云天的审案流程和所提供的证据后心中是大为叹服,他很难想象李云天是如何找到那些惊人的证据,对李云天更加拜服。
“传汪氏!”谢沐恩不理会现场众人疑惑的神色,沉声向堂外喝道。
听闻此言,赵福和白德章等人顿时吃了一惊,王屠夫暴死一案的证人已经全部在大堂上,难道还有新的证人不同。
砸众人诧异地注视下,一名妇人畏畏缩缩地被两名差役带了上了,正是仵作的妻子,娘家姓汪。
“汪氏,本官问你,你的家境如何?”等汪氏在大堂上跪下后,谢沐恩沉声问道。
“禀大人,民妇家境一般,刚好能维持一日三餐的温饱。”汪氏此时心中忐忑不安,不清楚官府的人为何要把她带来大堂,面对谢沐恩的问话老老实实地回答。
“本官听闻你不久前曾经欠下了十两银子的赌债,可有此事?”谢沐恩闻言不动声色地望着汪氏,面无表情地问道。
“大人,确有此事。”汪氏的脸色顿时就是一惊,没想到谢沐恩竟然知道这件事情,由于此事赌坊里很多人都知道,故而她不好抵赖唯有承认了下来。
“本官还知道你已经还了这十两银子,既然你家境一般,那么你告诉本官这十两银子从何而来?”谢沐恩等的就是汪氏的这句话,闻言后面色一寒,沉声喝问道。
“这……”汪氏闻言顿时傻在了那里,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
此时,跪在一旁的仵作脸色已经变得苍白,他已经猜到了汪氏是如何偿还的那笔十两银子的赌债,心中自然是万分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