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呀,你这又是何苦呢?”医馆里,当一名女学徒给蝶舞清理臀部的伤口时,张妈妈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道,蝶舞成为花魁后就能一步登天,以后会有人帮她摆脱娼籍的。
“妈妈,女儿连累你了。”蝶舞的双目有些湿润,一脸歉意地向张妈妈说道。
“事到如今还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你是妈妈看着长大的,妈妈岂能置你于不顾。”张妈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蝶舞这次可给她带来了大麻烦,官府现在专门有人盯着她,搞得她好像是蝶舞的同伙一样。
“这位姐姐,我家小姐的伤势如何?”这时,立在一旁的瓜子脸侍女不由得焦急地望向给蝶舞上药的女学徒。
“蝶舞姑娘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而已,休息几天就没事儿了。”女学徒一边忙活着一边说道,“你们就多些王爷吧,如果不是王爷的话你们小姐这次可就要遭罪了,三十大板可能能把一个壮劳力打死。”
“王爷大恩大德,咱们可要记下了。”张妈妈闻言不由得面露感激的神色,向蝶舞说道,她已经听说了大堂上发生的事情,自然知道李云天帮了蝶舞。
“妈妈,你说我爹这次能洗清冤案吗?”蝶舞的双眸闪过一丝期望来,幽幽地问向了张妈妈,现在她真的害怕上告失败,那样的话她的家人将再也没有机会。
“忠王爷断案无双,当年断了那么多奇案和谜案,一定会给你一个公道的!”张妈妈微笑着安慰着蝶舞,她可是听说过李云天不少的往事,自从李云天从政后还从没有断错的案子。
虽然在别人眼里蝶舞父亲的案子很复杂,可在李云天雷霆之威下还是很容易将其弄清楚,张妈妈的社会经验比蝶舞丰富的多,见识得也多,以李云天的查案能力肯定能找出舞蝶父亲无罪的蛛丝马迹。
扬州城,怡香阁的一个院子里。
紫音坐在凉亭的石椅上,凝视着前方的一棵大树的树叶出神,经过一夜的休息后她已经恢复了正常的神智,接受了她昨晚的失败。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忽然,一个声音从紫音的身后传来,刘妈走过来坐在了一旁。
“师父。”紫音见状连忙起身行礼,脸上浮现出遗憾的神色,如果昨晚她能凝神静气的话,那么花魁就是她的了,蝶舞当时的体力很显然已经到了极限。
“师父要教的已经都教给你了,以后你的造诣如何就要看你自己的悟性了。”刘妈的脸上流露出慈爱的笑容,笑着向紫音招了招手示意她落座。
“师父,您要走?”紫音闻言顿时大吃了一惊,一脸诧异地问道,她听出了刘妈言语中的离意。
“天下无不散的筵席,咱们终有一别,不如就此别过。”刘妈笑了笑,并没有否认紫音的猜测,昨晚紫音的表现已经超过了她的预期,假以时日紫音必将成为一代音律大家。
“师父,您要去哪里,徒儿与您一起走。”紫音闻言双目顿时湿润了起来,这几年她与刘妈朝夕相处已经产生了深厚的感情。
“傻孩子,你的天空属于这里,虽然这次你在花魁之争中惜败,但名声已经传遍了五湖四海,以后的成就肯定在为师之上。”刘妈微微一笑,开口勉励紫音道,“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磨砺心性,一名好的乐师在任何情形下都心如止水。”
“徒儿记住了。”紫音忍着心中的不舍连连点着头,虽然刘妈平日对她很严厉,但她知道刘妈是为了她好,想要让她出人头地,如果没有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她岂能在花魁大会上与蝶舞斗得难解难分。
“孩子,记住心静自然凉,如果为师当初能体会到这一点,那么也就不会在花魁大会上落败。”刘妈伸手抚摸了一下紫音的脸颊,语重心长地说道,“不过这样也好,经历了这起挫折后你能收获到你常人难以企及的感悟。”
“师父,您也参加过花魁大会,为何从没听您说起过?”紫音闻言顿时吃了一惊,万万没有想到行事低调、其貌不扬的刘妈竟然也参加过美女佳人才能参加的江南花魁大会。
“事到如今为师不妨告诉你,为师就是当年在花魁大会上惜败于红鸾夫人的紫鹃。”刘妈闻言微微一笑,压低了音量向紫音说道,“为师咽不下当年落败的这口气,无意中发现了你在音律上的天赋和才华,于是就苦心培养。”
“唉,看来天意如此,为师与花魁无缘,本以为可以得偿所愿,没想到蝶舞那个丫头插了一脚。”说着,刘妈的脸上流露出了遗憾的神色,谁也想不到这个普通的中年妇人竟然就是当年与红鸾齐名的紫鹃。
“师父,你以后准备去哪里,徒儿想您怎么办?”紫音压抑着心中的震惊,依依不舍地望着刘妈,她觉得自己还有很多东西要向紫鹃请教,同时也暗自钦佩紫鹃的毅力和勇气,竟然能在她面前扮丑如此长的时间。
如果紫音没有猜错的话,紫鹃现在的模样肯定是化妆的原因,其目的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她的身份,这也是为何紫鹃能让天香阁改变初衷派她出战,紫鹃可正是天香阁出身,与天香阁的人关系密切。
“为师会来看你的。”紫鹃微微笑了笑,双目流露出黯然的神色,她是看着紫音长大的,故而对紫音有着深厚的感情。
“师父!”紫音知道紫鹃去意已决,不由得起身跪在了紫鹃身前,把头埋在她的怀里低声抽泣了起来。
“唉!”紫鹃叹了一口气,伸手轻轻抚摸着紫音头上的秀发,眼眶也有着发红,此次一别也不知道两人是否还有见面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