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林编修董磷可谓遭受了无妄之灾,好好地在翰林院处理手头事务的时候被闯进门的锦衣卫北镇抚司的人强行带走,投进了诏狱里。
翰林院的众翰林对此是大吃了一惊,不清楚董磷做了什么事竟然招惹来了锦衣卫北镇抚司的人。
“王爷,刚得到消息,锦衣卫北镇抚司的人把翰林编修董磷给抓走了,现在属下正在打探其中的缘由。”
廷议结束后,李云天钻进了等候在宫门外的四轮马车去讲武堂,马车起步后坐在他对面的林馨沉声禀告道。
翰林院编修别看官阶小但却是不折不扣的士大夫,朝廷正儿八经的言官,故而林馨知道这个消息后不敢怠慢,第一时间就告诉了李云天。
“怪事,董磷犯下了何事,竟然能把锦衣卫北镇抚司的人招来?”李云天闻言眉头顿时微微一皱,他对翰林院的人非常清楚,董磷只不过是一个书呆子而已,根本不可能犯下值得锦衣卫北镇抚司出动的事情。
“难道……”随后,李云天猛然意识到了一件事情,脸上不由得闪过了一道惊讶的神色。
“王爷,据属下所知,前去翰林院抓人的是锦衣卫北镇抚司副镇抚使马顺,在此之前马顺去了一趟司礼监。”林馨意识到李云天想到了什么,于是开口补充道。
“马顺这是醉翁之意!”李云天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这无形中验证了他先前的猜测,看来王振要对刘球出手了,而董磷不过是一个幌子罢了。
李云天心中感到有些好奇,想知道王振用什么法子从董磷身上把刘球给牵连出来,由于他公务繁忙自然不可能事事俱知,洞察到王振的用意。
回到讲武堂后不久李云天又得到了一个消息,钦天监监正彭德清与马顺一起开的司礼监,由此看来董磷被抓一事与两人有关。
“林副官,你派人把这个给忠武伯。”在房间里来回踱了几圈步子后,李云天提笔在一张纸上写下了四个字,装进信封里用火漆封好后喊来了林馨,沉声说道。
“属下这就去办。”林馨伸手接过信封后向李云天一躬身,快步转身离去。
忠武伯自然指的是李满山,李满山现在以伯爵之尊执掌锦衣卫北镇抚司,是锦衣卫镇抚司成立后官阶最高的镇抚使,即便是锦衣卫指挥使见到他后也要礼让三分。
其实,以李满山的资历,本可以在朝中谋一个更好的差事,然而锦衣卫北镇抚司是京城最为重要的衙门之一,拥有着逮捕和审讯的权力,独立于大明的司法系统之外。
故而李满山一直待在镇抚使的位子上,如今一转眼间已经有十年,在北镇抚司有着崇高的威信。
锦衣卫北镇抚司。
李满山正在房间里练字,由于执掌诏狱的缘故,李云天认为李满山身上的戾气太重,故而让其平日里有时间就练练字,以休养心境,于是李满山就时常练字,现在能写出一首漂亮的毛笔字。
“伯爵大人,忠王府来人了。”一名卫兵快步走了进来,向李满山躬身说道。
“快请。”李满山闻言连忙放下了手里的毛笔,向那名卫兵沉声说道,如果没有急事的话李云天是不会派人来找他的。
“参见伯爵。”旋即,一名忠王府的护卫被先前的卫兵带了进来,郑重其事地向李满山拱手行礼。
“王爷有何事要吩咐?”李满山挥退了屋里的手下后不动声色地问道,很显然这名护卫是来传递消息的。
“伯爵大人,这封信是王爷给您的。”那名护卫从怀里摸出一个信封,躬身递了过去。
李满山拆开信封一看,眉头顿时就是微微一皱,脸上流露出一丝惊讶的神色。
原来,信里的纸上龙飞凤舞地写着四个大字:急流勇退。
很显然,李云天是告诉李满山让他辞去锦衣卫北镇抚司镇抚使的职务,这对李满山来说多多少少有些突然,李云天以前可从没有介入过他在锦衣卫北镇抚司的事务。
“你回去告诉王爷,本伯知道怎么做,请王爷放心。”虽然心中感到颇为意外,但李满山心中并没有抵触,他对朝局也很了解知道李云天这样做肯定是为了他好,故而收起那张纸后沉声向送信的护卫说道。
护卫向李满山拱了一下手后离开了,李满山在原地来回踱了几圈,然后将手里的信烧了,他知道这种东西不能保留,否则一旦被人发现的话少不了又是一番风波。
烧完了信,李满山来到案桌前俯身写起了调职书,以身体不适为由恳求正统皇帝能允许他回家进行休养,找人来接替锦衣卫北镇抚司镇抚使一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