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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里,汴京难得的一场大雨,天也暗下的快,婢子在廊下点起灯,才发觉流月泮居室前的青石砖上陡然跪着一个女郎。只见她满脸戚容,雨水将她浑身打湿,连带着发髻也散下,水珠顺着如梨花般素净的脸颊滴滴落在颈间,再由颈子流至四肢百骸,叫人冷彻心扉。“娘子”婢子认出人来,跟青梨说上几句话后,忙不迭进门通报。花厅里,赵铮正同陆清尘商议幽州之事,闻得婢子来报,脸色一沉,斥道“放肆!还不把人拉回去!”“姨娘说家中母亲生病,求爷带人去看看。”赵铮声音冷冷,也顾不得陆清尘在身边。“你去回她,她若不愿同以前事切割,就别在跟前碍眼。”婢子去而复返,道“姨娘道是只求爷这最后一件事。”“随她跪着。”所答之人没有一丝犹豫,态度强硬。青梨见婢子再没出来,心跌落谷底,念及饶州家里眼盲还在等着救治的姨娘,她焦急奔走无用,她不是沉家人,她被赵铮改名换姓成了杜氏,哪里能进得了沉家。只有眼前人能帮她可是他已冷了她有上月余。谢京韵上月升了官职,却在京师的酒坊喝的酩酊大醉,倒在路边给人抬回去的,汴京城里口口相传,都在笑话他。他的侍从找到青梨这儿来,求见一面。青梨想起曾经两人的夫妻情分,不免心软,跟着去了汴京的茶楼。只见他满脸沧桑,眼圈尽也是血丝,神情迷蒙,瞧着哪还有升官之喜。她不免鼻酸,同他道是认命,叫他重娶个娘子,忘了她罢。他只笑而不语,灌她喝了几盏茶,她也跟着迷迷糊糊,道是要回赵府,岂知谢京韵拉着她不叫她走,她这才发觉不对劲,手脚皆使不上力气,由着他施为。他动作轻柔如对待珍视宝物,吻她的唇,吻她眼角,手上抚着熟悉的曲线,胸乳,花穴。她求饶,道是叫赵铮知道二人都会死的很惨。谢京韵只回道“若是叫他发现,没甚么不好的。你我本就是拜过堂的夫妻,生同衾死同穴。”“梨娘,你不能这样狠心,你本就是我的。”他压着她在茶楼厢房的屏风内弄了两回,她香汗淋漓,哭的也不能自己。待药效褪了,她扇他好几下巴掌,推开他忙不迭要跑下茶楼。谢京韵却是紧紧箍住她,哽咽道“梨娘,我们同他说明白好不好?你已在他身边待了半年,半年还不够吗!你是我的妻。他是国公爷,身边还缺美人么?他没你能活,我没你这半年可知是如何过的!”“升官?旁人都祝贺我。岂知我妻被夺,眼睁睁看她嫁做旁人妾室,再没人在侧为我添衣温酒,同我晨起画眉。你都忘了么?我只要念起你便是生不如死,梨娘,好梨娘。我们同他说明白!我不在意你是否跟他,只要你回来。”他一席话噼里啪啦响在她的耳边,她又痛又悲,腿下也发软走不下去,由着他抱过她,两人直哭了半晌。他抱起她再又入起来,似癫似狂,嘴里念念有词道“梨娘,梨娘,你是我的妻,旁人抢不走的。”直至天黑,两人似打定了主意做一对赴死鸳鸯,就待在茶楼厢房不走。外头的侍从叩门道“国公府来人了。”不知过了多久,冬月的声音带着颤抖“娘子,爷是国公爷来了。”青梨握紧身侧谢京韵的手,待门阁一开,只见披着乌墨貂皮披风的男子走了进来,他神色冷的不能再冷,叫人如坠冰窖。只见赵铮吸了吸鼻子,鼻尖的味道再清楚不过,他的态度也平稳的叫人生惧。“这是甚么意思?”阴森森的声音打破如沉水般寂静的阁内。谢京韵挡在她身前,只道是他还是放不下她。哀求道“国公爷您念在我曾叫过你叁叔的份上,放我们二人一条生路罢!梨娘本是我妻,我爱她敬她,打书塾里就欢喜着的。国公爷若只是要她美色,汴京哪处少过美人?你对她是可有可无,我却是拿她当个命根。她嫁入谢家从未吃过苦,国公府家大业大,各自规矩恐怕她也实难承受。”谢京韵再拉着青梨,二人一起跪地,道“爷,你就放过我们罢!我们下辈子定结草衔环,为您当牛做马。这辈子肯定常为你祈福身子康健,仕途高进。”“你怎知我对她可有可无?”他的话语飘渺,青梨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梨娘,你已嫁我半年。这半年我待你如何?”他眼神笔直地落在跪在地上,垂下脑袋的女郎。青梨吸了吸鼻子,半年里,她也摸清了一点赵铮的性子,他恪守礼教,洁身自好,极重规矩,便是在榻上也是少言少语,端的就是当史臣宰相的好苗子。恐怕她说出去他行的这夺妻之事也没人信如今她已跟谢京韵重拾情事,以他那慎独的性子,只怕会嫌她水性。“爷待我不差。”她回道。“既不差,你如何敢做这等朝叁暮四之事?”他一字一句质问出口,青梨哑口无言。谢京韵挡在她身前,道“你别怪她,是我逼着她行事,是我你听我一句,君子有成人之美爷”“呵,你们二人如此反复无常,只当我是泥捏的性子!”他声音陡然提高,传到青梨的心尖上。谢京韵愣住片刻,又听赵铮手叩在桌上,提高声量道“谢家已应过,她送到国公府上,便是我府邸的人。若没记错,谢家得了我的准令在这汴京城里的船运生意赚的盆满钵满。你如今是来同我说要带她走?要做逃命鸳鸯,是因着赚够了?”“哼,国公府一道折子递上,只怕你谢家再没活路。你父亲年事已高,怕受不了牢狱之灾罢。”“至于你。梨娘。你已嫁入半年,现在回去,未免迟了些。谢家的人如何看你?你如何在内宅生存?若是
', ' ')('怀了种,是谁的都说不定。”他冷笑一声,似是自嘲,继续道“梨娘,我这月入你入的可不少。”青梨瞠目,万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种话。他瞧着淑人君子,仪表堂堂,行事有章,竟能将这等话直白地说出来,是为羞辱她么?身边的谢京韵呼吸沉重的了些,手握成拳。青梨心痛难忍,是窘迫也是难堪,她才出声道“我”“要回沉家?只怕你那四等文官的爹爹不敢认你罢!”赵铮的气势逼人,指尖叩在桌上,发出“佟佟”的响声。落在跪着的二人耳中是定格的钟响,消陨了所有的回转之力。谢京韵还欲再驳,青梨的手覆在他手上。她轻声叹了口气,好似在说:认命罢。居高临下睥睨着二人的男子见状神色一黯,忍着那股在胸口撺掇的火气。由着二人静坐了片刻,他终于对着女郎出声“不走吗?”青梨不说话。他便上前拢起她,再用披风裹住她,打横抱起出了阁门。待真要出去时,他定住步子,没有回头,留了一句话给还跪在地上怔愣的那人。“下回再出这等事,我不会轻饶谢家。”踏踏在木板上的声音远去,她同谢家的所以纠葛也就此远去。青梨才知他并非表面端的那样冷静,原是等着回去折腾她。“你们行了几回?婢子说你自午时就出去。”她不答,他便卯足劲儿的鞭挞她,逼着她说出口。她说了,他又气得咬牙切齿,闷声弄她,她这才意识到他从前同她都是收了力,在他的攻势下她连连求饶,顺他意说出再也不同谢京韵来往,只将身子给他肏弄等浪话…他怒火不见消解,直弄了一夜后,他出了她的寝阁,一月里再也来过,从前总来送吃食的询阳也再见不到踪影。他这样的官场人,最会拿捏尺度分寸,冷着她,她日子不好过了,自会来折腰求他。他再勾勾手指,她又感恩戴德地继续侍奉他。她斗不过他的!可是俞姨娘的眼疾。身上的雨水冷湿一片,黏腻在身上。他喜静,最厌拿乔的货色,不然流月泮不会这么多年没住进去人过可青梨想到姨娘,心一横,也不管有无旁人,朝居室里喊道“爷,救救我姨娘罢!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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