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下的情形,沅沅动了动疑似断掉的右手,很想汪的一声哭出来。
好他妈疼。
不用实验,看样子她也是真的打不过了。
既然已经发生了这种可怕的事情,如何苟住小命成了她最为紧要的念头。
男人可怕的气息欺压而来,顺着她的鼻子和唇瓣细细嗅闻。
少女压抑的泣音和颤抖柔软的身躯里仿佛有着奇妙的力量,让他在某一个瞬间受到了诱惑。
就像是一条觅食的野狗,他的鼻子嗅到她颈侧时停顿了下来。
那层薄薄的肌肤下埋着大动脉,一旦受到破坏,少女足可以当场失血而亡。
少年却蹙起眉心,冰冷的鼻尖似乎擦碰到了沅沅敏感的肌肤,吓得沅沅小脸煞白。
“我……我是个淫/乱的女人,我有不干净的毛病……”
少女抽抽搭搭地为自己辩解了一句。
然而回答她的是一声“撕拉”,衣襟从领口裂开,掩在衣料下细白柔嫩的肌肤在暗淡的月色下仿佛镀上了一层莹莹辉光,堪比珍珠润泽。
冰凉的气息贴在沅沅暴露在空气下的皮肤上,惹得少女颤抖得更加厉害。
终于在贴近锁骨以下的位置,那里才是包裹着香气最为浓郁的地方……
断线的泪珠子一滴一滴坠滑下来,吧嗒吧嗒砸在了少年的唇瓣。
少年尝到了一股咸涩的滋味。
“混……混蛋……呜呜呜……”
属于少女清甜柔软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起初微不可辨,乃至后来愈发清晰,这次却带上了陌生之极的哭腔。
少年莫名烦躁,内心的某个地方忽然被触碰到,以至于连带着动作也不受控制的微微凝滞。
趁着少年怔愣的时候,沅沅另一只手快速抽出随身携带的女主光环玉佩,朝变态的脑袋上没有章法地砸了过去。
变态似乎终于被她给砸愣住了,怔怔地退后半步。
踩到那块垂落的帐幔,帐幔顶部固定的位置瞬间发出脆弱的声响,哗啦坠落。
明与暗的交界刹那间被打破,烛光温润的光泽镀在两人的身上,驱散些许阴霾。
同时也让沅沅看清楚了这个死变态的模样。
“大……大根哥?”
沅沅彻底震惊在了原地。
不是因为少年方才的孟浪,而是因为少年那双已经完全黑黢黢的眼眸。
她震惊的怀疑这个世界是不是出了bug?
他眼白呢?眼白哪里去了?
好好的美少年,怎么年纪轻轻就患上了黑眼病?
然后沅沅一边腿软地跌坐在地上一边绝望想到,有些作者写文根本不讲逻辑,她都苦逼地来穿书了,他没有眼白又算得了什么?
咸涩的泪水在口中慢慢消化。
心口那股洪水滔天般的恶欲仿佛突然浇下了一桶冰水。
理智回笼的瞬间,郁厘凉才慢慢看清楚眼前哭红眼的少女。
方才做过的事情,就像是从另一个角度慢慢输送传入他脑海之中。
直到眼中浓郁的黑色慢慢褪去,少女的情绪始终在无比清晰地影响着他。
惊吓,惶然,还有泪眸里浓浓化不开的恐惧,以及她柔脆的手腕,软趴趴地垂在了一旁,看上去可怜至极。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他。
少年沉默,冷不丁抓住她脱臼的手腕轻轻一接。
嘎达——
断手接了回去。
疼不疼沅沅都没来得及反应,但他恢复正常的眼睛显然和方才不太一样……
少女看着自己又能动弹的手终于回过神来,方才那样可怕的情形都没有发泄,眼下却忽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少年的动作霎时顿住。
他不是没有看过女子落泪。
但不管是宫里的,还是宫外的,他认知中的女子都是梨花带雨,哭得极为斯文。
向她这样狂风暴雨式的哭泣,几乎没有。
她细嫩雪白的脖子上有大片红痕,是他掐出来的。
就连领口也坏了一截,露出了大片白嫩。
郁厘凉蹲在她身旁看了片刻,迟疑地把玉佩捡起来还她。
“没坏。”
少女一把夺过玉佩砸在他的脸上。
没坏你奶奶个腿!
呜呜呜吓死她了……
发现是自家的未婚夫在发疯,沅沅的老鼠胆也瞬间膨胀。
巴掌大的玉佩结结实实“啪”地一声砸到了少年的脸侧,滑落到地上。
须臾片刻,便在那白皙的脸侧浮现出红色的印子。
少年周身的气压顷刻间降到了最低,让沅沅含着泪花的眼里稍稍生出些不安。
郁厘凉紧绷着唇角,朝她看去。
“你欺负我……”
“不是欺负。”
沅沅抽着气儿朝他看去,想到他黑洞洞的眼睛,以及一地血糊糊的家禽,难免迟疑。
他刚才确实反常……而且真要想那啥她,那不也得两眼发绿光吗?
“那你刚才是怎么了?”
“想吃东西……”
高冷无情的二皇子殿下头一次向活人解释,“饿得两眼发黑。”
沅沅:“……”
虽然他刚才确实两眼发黑……
但饿得两眼发黑的形容是这么用的?
哦,原来她才是九年义务教育的漏网之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