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之中。
女皇站在一座宫殿的高处,望着远方的星空,似乎在缅怀着什么,思索着什么。
“呼——”
一阵风吹过,吹在冰冷的地砖之上,发出轻微的声响,在寂静且广阔的宫殿中,格外的清晰。
周青的身影,出现在女皇的身后。仿佛乘风而来一般潇洒。
女皇并未回头,但却仿佛脑后生眼一般,看到了周青的到来。
“你回来了?”
周青开口说道:“是的,陛下。”
“家事都处理妥帖了?”
周青的声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但还是很快轻嗯了一声。
女皇轻轻的叹了一下,声音在宫殿中回荡。女皇乃前朝皇妃,本就是一个极其有魅力的女人,就连她的声音,也在威严中带着一丝丝若有若无的魅惑。
周青的额头,不易察觉的轻蹙了一下,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走上去前,抚平眼前那个即使背着身子,他也确定对方会微皱的眉头。
只是,当这个想法,刚刚产生,便被他以绝对的毅力给强按了下去。
他和眼前的这个女人,看似距离只有不足一丈,但他却一直觉得,那是比十万八千里都还要远的距离。
脑海之中莫名又想起了周圣对他说的话,周青的心中下意识的阵阵烦躁。他强迫自己驱除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然后开口说道。
“陛下,周圣他毕竟年轻,有些事情他根本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所以近日做了一些不恰当的举动,臣代他向陛下认罪,还请陛下宽宥。”
周青说完,向着女皇弯下了身子。
女皇的身躯转了过来,双眼之中带着丝丝戏谑:“爱卿,如果朕没有记错的话,你可是有一百多年来未曾向朕行过君臣之礼了。”
周青回道:“陛下好记性,的确如此。”
女皇却是继续说道:“朕自从和你相识一来,你便一直隐匿行踪,统御影卫,负责朕的一切安危诸事。仔细想想,这三百年来,你没陪在朕的身边的时候,还着实不多。朕与爱卿之间的关系,也早已经难以用一般的君臣来定位和约束了。突然间看到你这么认真的跟朕行礼,朕还真有些不习惯呢。”
周青闻言想要开口解释,女皇却是继续说道。
“你和威武王,这些年为了朕的皇位,都兢兢业业,操劳之极。只是昔年封朱无视为王的事情之后,李氏宗室以及一些太宗旧臣,对于异性封王之时,颇多警惕。所以这么多年来,我哥为威武王,你却只是琅琊公,朕在这方面,对你有所亏欠啊!”
一直到女皇话落,周青才终于有机会开口。
“陛下此话何意。臣这些年以公爵之位,执掌影卫,更负责皇宫近卫,陛下安危,这是陛下对臣何等的信任。臣本来已经觉得臣的功绩太过低微,愧对陛下信任,又哪里会妄图王爵?!陛下万万不可有所误会啊!”
女皇轻笑了一声:“爱卿不必急于解释这些,朕一直是信任你的。而且三百年来的朝夕相处,朕也自认早已经了解爱卿了,心知爱卿绝非贪图名利之辈。不过,帝皇之道最关键的便是赏罚二字。这些年,你守卫朕,替朕操劳也辛苦了。朕早已经决定,在此次朕的圣典结束之后,无论是谁反对,无论有多少阻力,朕都一定要封你为王。”
周青急忙劝道:“陛下不可啊!自从太祖之时,便有异性不得封王的祖制。李氏宗室的那些人,本就对于陛下多有不满, 陛下完全没有必要因为这件事情,给予他们发难的借口。更何况,公爵,王爵对臣来说,真的没有差别啊。”
“休要劝朕。朕心如铁,早已经下定决心要做这件事情。爱卿你就放心吧!”女皇坚定之极,言辞凿凿。
周青心急之下,口不择言:“陛下当知道,臣想要的东西,臣在乎的东西,从来不是这些啊!”
女皇突然一侧头,一双锐利的凤目盯着了周青,双目之中充满了愤怒,那是一代帝皇被挑衅的下意识反应。
若是一般人面对着这样的目光,恐怕早已经两股战战,立马跪下认罪了。
周青在话语脱口而出之时,同样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只是莫名的,他却心中想到,也许可以借着这机会试探一下女皇。
女皇的凤目在最初的凌厉之后,很快的开始软化,再然后重新恢复了柔和。
“爱卿说什么疯话。朕身为天子,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休要多说,朕一定会实现诺言,封你为琅琊王的。”
略微顿了顿,不容许周青继续说话,女皇便继续说道。
“这件事情就到这里,勿要再提。至于周圣和李氏宗室接触之时,朕相信这事情和你无关。更何况,周圣也算是朕的子侄辈,哪怕他真的做错什么,朕也不会在意的,你放心吧!”
周青心底闪过一丝失望,但还是躬身说道。
“臣谢过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