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走後,齐迈征看着眼前的冯逢,难得严肃的板起脸来,表情冷硬道:“冯逢,你瞧瞧你,刚才成什麽样子!是想杀了邢舟吗?”
“徒弟不敢!”看见师父发火,冯逢一下子跪了下来,辩解道:“刚才我和师弟切磋时太认真了,才一时不查……”
齐迈征怒道:“住口!你度量狭小,为人歹毒,我一直看在一山的面子上纵容你,你却愈加放肆!你在这好好反省,未得我允许不准起来!”
冯一山曾是齐迈征最得力的副将,後在一次战争中丧生,因此齐迈征才收养了他唯一的儿子,教导他武艺,并且这堂主之位也是想传给冯逢的。但是……哎!一想到冯逢刚才的表现,就让齐迈征失望透顶,拂袖而去。
姜可偷偷冲大师兄做了个鬼脸,也急忙跟在师傅身後离开。
冯逢跪在原地,双手握拳放在膝盖上,脑袋里想到的却是邢舟意气风发的样子,连表情都变得怨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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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邢舟拉到没人的院落,陈行客兴奋不已,搓着手对邢舟道:“刚才你使得是孤鸿落影吧?嘿嘿,你可别妄想瞒过我!来,快舞一套给我看看!”
看外表仙风道骨的老人做出这麽猥琐的动作表情,邢舟嘴角略微抽搐。不过自己本来就不指望能骗过陈行客,听说谢环和他是至交好友,因此就算被发现也没什麽奇怪。
想了想,邢舟还是把一套完整的孤鸿落影使了出来。
“嗯,果然不错!”陈行客摸着胡子赞赏的点头,却在下一秒突然折身向他攻来!
邢舟吓了一跳,急忙拿剑抵挡,就听陈行客道:“不行不行!这里你要这样抬手!”
邢舟反应极快,知道他是在指导自己,也知道这样的机会千载难逢,因此他也不矫情,急忙听从陈行客的教诲变招。
就见原本邢舟练得熟悉的孤鸿剑,竟被陈行客揪出许多破绽来。
想来也是,邢舟只有在儿时接受过谢环的教导,後来谢环去世,他为了不暴露出自己会剑,练习时间骤减,後来遇到不懂得地方也没法问别人,自然是只会照本宣科不会灵活运用了。
只是此时因为陈行客的缘故,却让他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邢舟本来就天资聪颖,所以陈行客只是稍加点拨,就让邢舟大有所获!
“好好!你这小子,果然是难得一见的好苗子啊!”陈行客抚着胡子大笑,又道:“快,你还会什麽剑法,都一并使出来吧!”
只是没想到听他这麽说,邢舟却停下动作面露难色。
陈行客一看便不高兴了,道:“我又不会说出你的秘密,你还瞒我什麽!”
他只觉得自己一腔好意,邢舟居然还藏私,真是好心不得好报!
邢舟看到陈行客生气,也着急起来,於是说了实话:“前辈,不是我想瞒你,而是……而是谢老前辈他只教了我孤鸿剑!”
我违剑谱记载招式众多,谢环却只教了他其中一套。邢舟此时已经完全信任陈行客,於是把谢环托自己去找谢春衣,让自己督促他找到我违剑谱并学习的事情说了。
陈行客听完咂舌不已,却不得不承认这真是符合谢老弟自私自利的性格!随便找了一个小孩子教了点剑法,然後利用这恩情让他为自己的子孙办事,这还真是……
真是够“阴”啊!
也多亏这邢舟是个老实孩子,或者说,就因为他老实,才会被谢环那头老狐狸算计!
陈行客摇摇头,对谢环浪费了一个好苗子颇为不忍,道:“那就不管他了,来,我教你别的!”
邢舟惊讶道:“这怎麽行?我……”
“哎呀,你废话怎麽这麽多?”陈行客道:“告诉你,我这一套‘疏狂剑’至今还没找到传人,连石南桥那小子也不够格学呢。我肯教,你不偷笑就算了还敢推辞?”
邢舟一听剑法名字就更讶异了,这可是青城派的嫡传剑法啊!这老小孩可以不管规矩就要教给自己这个外人,可自己又怎好这样占人家的便宜?
“可是我……”
“你闭嘴!”陈行客一瞪眼睛,道:“我又不让你拜师,你激动什麽?我只是不想这剑法失传而已!你就好好在那看着吧!”
陈行客心道,幸亏这小子不是自己的徒弟,就算再有资质,但这保守的性子可真讨厌!
他当然不知道邢舟在某些方面非常的“不保守”,只是自顾自的使出疏狂剑来。
这是一套单剑剑法,没有花俏的招式,但每一个简单的动作下却隐藏着对用剑者的极高要求,可直指他人要害,配以雄厚内力,足够让人独步武林!
邢舟看的眼花缭乱,心中却仔仔细细将每一个动作牢牢记住,对陈行客更是崇拜与感激不已。
邢舟毕竟岁数已经不小,不是以前可以过目不忘的年龄,但在陈行客的悉心教导下还是很快熟悉了新剑法,而他不小心展露出的内力更是让陈行客十分赞叹,恨不得直接把邢舟抢来青城派了。
时间就在一人认真教导一人进步如飞的过程中过去,转眼便到了武林大会当日。
第四十二章
武林盟总府依海而建,占地数百倾,奴仆众多,雕梁画栋的建筑比江湖第一大庄浩然庄还要繁复几分,若不是大门牌匾上端端正正的三个大字“武林盟”,倒真像什麽王公贵族的府邸。
宽阔的大厅内,摆着几十张长桌,只有被风云录记载的武林侠士才有资格坐在这里,其余的人……抱歉,只能站在後面的院子中。
风云录,是浩然庄子弟所世代编写的武林秘史,记载武林上的一切大小事务──当然,太小的他们自然不会放在眼里。最近,浩然庄的人们找到一项新活计,那就是给江湖名人排名,足足排了一千人,并且随时更新情报。而这一千人里还有已死之人,排名第一的便是已故剑仙谢十殇,由於他在一月之内只凭一人之力,连挑三庄五寨十二营的记录太过恐怖,至今无人打破,所以直到现在武林第一人仍是他。
尽管是新兴起来的排名,但因为浩然庄的绝对公正与权威,还是让每个榜上有名的人自得不已。
邢舟非常不幸,正是属於无名小卒一类,因此只能站在毫无遮阳处的院落里,与其余五大三粗的江湖人士挤在一起站着。
但谭修月和韩望夕两人却都位於江湖名人一列,两人坐在席上看着身後的人,自然是非常不快。因此两个人对了个眼神,然後韩望夕便从怀里掏出自制的折叠凳,在两人之间找个空硬把青年拉来坐下了。
其他人看着,也没法说出个什麽反对的话来,也只能任由他们去了,只是不时交头接耳询问身边人这邢舟是个什麽来路。毕竟一个是脾气乖僻的神医,一个是纵云社未来的掌门人,以前也没听说过他们俩有什麽交集。
不过也有稍微猥琐的,看邢舟一副阳刚硬朗的样子,又看那两人略带阴柔的脸,不禁想到什麽岔路上去了。不过任凭他怎麽想,估计也想象不到邢舟才是被上的那个吧。
此时邢舟可没感觉到别人的猜疑,他一掌一个拍开两人习惯性摸上自己大腿的爪子,用眼神给了他们凌厉的眼刀,只可惜他自认威力无穷,在谭修月和韩望夕眼里只当他是抛媚眼呢!
邢舟刚坐稳,门口就传来一阵骚动,正是石南桥携其余三位副盟主进来。
一开始他们并未说起我违剑谱的事,而是先挑选出剩余的一位副盟主。邢舟多年未在江湖走动,那些受到提名的江湖新秀他一个都没听说过,最後干脆看韩望夕选谁他也跟着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