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斯莉:!
希斯莉已经很久没和梅菲斯特这样意识交融了,她能感觉到粉紫色的电流在意识空间里无规律的炸响,弄出噼里啪啦的噪音。
梅菲斯特也很高兴,两只希斯莉在晚上短暂的那一聚根本不够,现在终于有时间凑到一起,有说不完的话和要分享的事。
但和肯不同,梅菲斯特是真的疲惫到都撑不住了,刚一回到意识空间里,说不了几句话,整个人“倒头”就睡。
在银发老管家眼里,就是希斯莉终于度过了前半夜的吓人状态,开始好转了。
她的心率和温度正缓缓靠近正常范围,呼吸声也变得平稳,不再像一阵风就能被带去见上帝一样。
阿尔弗雷德最后一次给她换了敷在额头上的冰块方巾,终于放心地坐回床边。
恐惧毒气的副作用当然可怕,但希斯莉身上最严重的发烧,说到底也是因为太多马甲、同步率太高所造成的。
是哪家页游分屏即烧cpu呢。
希斯莉感慨万千,脸上是一张运转速度过度——整个人宕机住的乖乖表情,在这片难得的完全个人时光中,一边在安静的听肯意识的风声,去品去嗅梅菲斯特那边海上浓雾的气味。
恐惧毒气后,希斯莉有点变得像奇怪又吝啬的农庄主,总要把自己在乎的东西仔仔细细浏览一圈,又或者仿佛一只新养猫的铲屎官,手总要虚虚地在自家的猫猫身上搭一圈,如果真能碰到,再好不过。
至于亚巴顿和加布里埃尔,希斯莉明白,他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而且相比于“柔弱”的二星刀具肯,她反而不太担心大只的恶魔和更大只的天使,除了亚巴顿可以心灵控制,加布里埃尔的战斗力也是这个世界的上限天花板。
五星级道具如欲望丝带已经可以在哥谭无敌,循环播放“无敌是多么寂寞”;六星级翅膀所需的控制力当然也需要更高。
好在至今为止,家里安安静静,放出去的两只马甲已经恢复成了希斯莉能接受的频率,不至于让她烧得晕晕沉沉,让她能更容易地听明白其他人的自我职责。
亚巴顿今夜在哥谭杀窥伺眼和傀儡,地狱的君主从手指尖到山羊角都被浸透了,也被杀疯了;加布里埃尔则在一处处随着火药的建筑物跑,赶在蝙蝠侠之前拆弹。
六星级翅膀则在这时发挥了它的巨大作用。
加布里埃尔只需要微笑,人们就会被他充满神性的面容折服,心甘情愿成为牧羊人的领头羊。
希斯莉一直都知道这是自己捏出来的这堆马甲,但有时候,她也会被“自己”的美貌程度惊到。
肯是英俊的,梅菲斯特是漂亮的,亚巴顿是清俊的,而加布里埃尔则是当之无愧的美丽石像。
在入睡之前,她和很久都没见过的梅菲斯特贴了贴脸颊,尽力忽视了她记忆里的血腥和混乱,转而抓住了一个不那么血腥的想法。
“我们去野餐?”
希斯莉往枕头深处钻了钻,阿尔弗雷德还在这里,因此她放弃了“今晚我要和梅菲斯特和肯一起睡觉觉”的想法,转而乖乖一个人躺着,盖好自己的小被子。
她周围的机器被撤了大半,剩下的也只是泛着平静的冷色调光。
梅菲斯特短暂地醒了一下,回答了她的问句。
——□□公园。
“我还没怎么看过纽约呢。”希斯莉乖乖地小声说,“野餐要准备什么?烤好的面包吗?果酱?还是芝士蛋糕?”
——你想带什么就带什么。
这次回答她的是肯,他的意识平静地包裹住她的,像一个充满温情的拥抱。
更准确地来说,野餐是一个希斯莉从来不会想到的词。
她的前半生一直生活在实验室中,只在需要的时候醒着,不被需要时便沉睡;需要时阅读画面感单薄的书籍,不被需要时甚至从未见过实验室外的天空。
希斯莉不知道什么是黑和白,也不知道什么是四季。她没有体验过正常的生活,但她确实无比渴望拥抱正常的生活。
直到她逃出那间实验室,逃到人间,“死去”之前,她才真正的意识到,秋天是什么。
“爸爸怎么办?”希斯莉用了一小段时间来平复心情,她闭上眼睛,在心里模模糊糊地问。
——他会不让我们出来?梅菲斯特表示异议。
——他明明同意了我可以来拜访。
“恐吓不算!”希斯莉反驳道,“不是所有沉默都是默认!”
梅菲斯特的电流立刻扑向她的意识,缠了一圈又一圈。希斯莉好久没被玫瑰大美人这样大刑伺候,闹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在意识空间里咯咯笑着求饶,差点在现实世界也破功。
女孩子睡相很好,睫毛颤抖,眼球在眼帘下小幅度地转动,唇角还带着一抹甜笑,看上去像在做一场好梦。
阿尔弗雷德守了她一整夜,发觉希斯莉状况终于稳定,也忍不住欣慰地舒了口气。
梅菲斯特和希斯莉都等了一会,老管家开始收拾房间中的一切,推走机器们,开窗散去苦涩的药味,希斯莉被他手法熟练地拔了点滴,摁上棉签,等停止流血后才轻轻拿来。
这个手法让希斯莉忽然想起很久之前,老父亲也这样给她拔过针头。
那还是她刚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三天。
希斯莉忍不住想,她也是被爱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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