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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是越少什么便会越珍惜什么,于柏砚而言,萧九秦很“难得”,这份“难得”不止他这个人,还包括他带给他的感情。

没有人愿意将自己最珍惜的东西分享给别人,更别说,是仅剩的东西。

柏砚自己也知道,他的许多想法并不正常,甚至有些偏激,但是这种病态无可救药,萧九秦不在面前时他尚且能忍受,可一旦人出现在他面前,便没了理智。

心中只想着那个人,连一点旁的都不愿掺杂。

“你真是鬼迷了心窍。”怀淳再一次感叹。

柏砚毫不在意,“心甘情愿而已。”

好一个心甘情愿,这四个字将他束缚得结结实实,没有萧九秦,别人解不开,他也不愿解开。

另一边,萧九秦满腔郁气,他脸色难看得很,身上的戾气难掩,周围诸臣每一个敢上前。

他心中攒着火,贺招远也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猛地凑到他面前,“侯爷,你猜下官方才见到了谁?”

萧九秦不发一言。

贺招远也不在意,自顾自说着,“是柏砚和怀淳公公。”

“柏砚”两个字像是挂着诱饵的钩子,萧九秦下意识偏头,“你想说什么?”

贺招远眯着眼一笑,“他二人昨夜一块儿进了柏府,今早又是一辆马车过来,说他俩之间没有什么,谁能信?”

萧九秦脸色越发难看,贺招远一无所知,还在继续火上浇油,“旁人都说怀淳公公待人温和,可我瞧着他就只对柏砚不一样,而且那柏府忒小,都没有几间能住的屋子,昨夜……”

“柏府就是再小,也还有供客人住的厢房,只不过如贺大人这样的……柏府庙小,怕是不敢招待。”

身后声音淡漠,贺招远身子一僵,慢慢回头,尴尬地笑笑,“柏大人说笑了……”

在人家背后说闲话被抓包,贺招远就是有再大的脸也撑不住,尤其柏砚身旁怀淳公公亦是一脸温和,只是怎么看都觉得瘆得慌,无端从背后窜起一股凉气。

“素闻贺大人为人慷慨,果然如人所言,这慷慨起来,连别人家的事儿都管。”怀淳一字一句温和得很,若忽略他眸中的那一抹暗色,贺招远都要被忽悠过去了。

他心下骂自己口无遮拦,但事已至此,只能讪笑着描补,“不敢不敢。”

原想着让萧九秦替他说几句,没想到听见的却是冷得都要掉冰碴子的话,“素来像是比别人多了一张嘴,早该受些教训,否则哪日不甚触怒圣上,才是后悔不及。”

他话是在说贺招远,眸子却直勾勾地盯着柏砚。

周围不少人觉得奇怪。

萧九秦像是一无所知,忍了忍又道,“柏大人那胳膊……”

“无事,不疼。”柏砚接的极快。

萧九秦一噎,这会儿又怨自己多嘴,“我并不是关心你伤势。”

“哦……”柏砚好似不甚在意,仿佛习惯了萧九秦的心口不一,他自顾自道,“休息几日便好,不会耽误公务。”

他特地递给萧九秦一个台阶下,唯恐这厮回去想起自己开口问询的事将自己呕死。

第13章堂上毕竟还有老母妻儿要养

皇帝一病就是好几日,眼看着天色一点一点亮开,殿中众大臣掩着嘴打哈欠,有那昨夜“操劳过度”的,这会儿脑袋一点一点的。

柏砚自始至终脊背挺直,萧九秦眼神控制不住地往他身上瞄。

“咳咳……侯爷收敛些。”贺招远这厮总爱在萧九秦面前蹦跶,一不注意就跑到他身边搭腔。

萧九秦瞥了他一眼,“你整日无事可做么?”总是这样跟在身后烦透了。

贺招远眯着眼笑,“还好还好,五城兵马指挥司不甚忙。”他说着往柏砚那儿努努嘴,“侯爷你说这柏大人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萧九秦眸子一敛,看他,“你想说什么?”

“哎,怎么说呢,依着那些谣言,我觉得他是个长袖善舞,惯于拿捏人心的,可是……这几面见下来,好像也没有那么惹人烦,反而瞧着,总觉得他身上有一股难言的气质。”

“什么气质?”萧九秦完全不知道自己这会儿忍着多少耐心没有将贺招远这家伙踹出去。

“就……勾着人总想一探究竟……啊呀!”

“嘭!”

贺招远始料未及,小腿剧痛,飞出去几尺远。

“嗬!”众人皆惊,完全不知道这平津侯究竟发什么疯,将贺招远生生踹飞。

他动作利落果断,一点不留情,饶是贺招远下意识地护着双膝,可还是疼得牙根酸软。

他轻声抽气,萧九秦却冷着脸,“下一次再叫我听见这样的话,双腿便别要了。”

说翻脸就翻脸,别说旁人一脸惊吓,就连怀淳和柏砚也颇感意外。萧九秦虽脾气差,但不至于当众说翻脸就翻脸,尤其贺招远这家伙还算得上是他的亲信。

诸人心中各有揣测,还不等窃窃私语多少,皇帝到了。

不过一夜的工夫,皇帝脸色更加灰败,冠带歪着些,眼下一圈青黑,看起来没多少精力,似乎稍微受些病痛折磨便不行了。

底下诸臣一个一个奏禀,皇帝歪着身子静静地听。

许久,小太监试探地触了触皇帝,“陛下,诸位大臣已经禀完……”

“嗯……”喉间轻轻慢慢应了声,而后又没了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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