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不就此压下还能消停点,但是柏砚是遇强则强的人,他也不是能看人脸色的,所以萧九秦话音刚落,他便一脸讽刺,“被我刺到痛处了?”
柏砚脸色青黑,推开扶着他的严儒理,“萧九秦,我忍你很久了,当年是我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可如今不一样了,我不是你的奴才,你脾气不好,也没资格在我面前撒火!”
他像是要将萧九秦也要咬下一口似的,“说到底今日也尽然怪我,谁叫我自以为能与你和解,便一大早巴巴地凑到你侯府……你去了军营,我等了那么久,已经够有诚意了,但是你呢,故意拖延着不回来,而且将我敷衍过去,还派了一个意图要杀我的马夫……”
柏砚忽然沉着脸,“到底是那马夫有问题,还是你……想杀我?”
此言一出,众人都是一僵。
柏砚的话指向性太强,而且更叫人无奈的是,结合二人从前的那些恩怨,平津侯做出这样的事似乎也没那么难以理解了。
只是,揣测也是最好放在心里的,柏砚这样大剌剌地说出来,别人还没反应过来,岁充先止住柏砚的话头。
“柏大人勿要妄自揣测,关乎朝中高官的性命,刑部与大理寺不会马虎,一定给二位一个结果……不过在这之前,还是请两位注意言行。”
柏砚不语。
萧九秦冷冷盯着柏砚,半晌嗯了声。
岁充又将目光投到柏砚身上,“柏大人?”话里已然是有隐隐的警告之意。
柏砚不情不愿嗯了声,跟蚊子哼哼似的。
严儒理知道他心里不痛快了,便走近拍了拍他的脊背,“不要意气用事,总归岁大人最后会给你一个交代。”
比起二人吵架,严儒理还是莫名觉得看二人在那儿“你侬我侬”比较舒心,都是踩一脚能在地上陷个坑的高官,二人若是闹出不快来,最后得利的还是别人。
“嗯。”柏砚不置可否的答应了。
另一边贺招远好奇地戳戳萧九秦的胳膊,“怎么回事啊?你这段时日不是将人当作眼珠子似的,谁说一句都不行么,怎的今日发这么大火?”
萧九秦冷冷看了他一眼,“与你有关系?”
贺招远被怼得一阵心痛,他故意将手附在心口,假模假样道,“唉,好歹也是兄弟,怎的就这么冷漠呢,关心你还关心出问题来了……”
“再说就滚出去。”萧九秦说完大步往前边走,柏砚看了眼他的背影,幽幽地哼了声。
严儒理:“……”大哥,这个时候您就别那么损了好吗?!
他二人都是文官,哪里能打得过萧九秦贺招远,而且令他难受的是,这才与贺招远聊着不错来着,没想到友谊还受到了考验。
严儒理朝着贺招远苦笑了下,对方耸了耸肩,也是一脸无奈。
两位都是祖宗,哪个都不好惹,严儒理和贺招远只敢见缝插针劝上那么两句。
在贺招远和严儒理战战兢兢地担忧下,几人好不容易进了大理寺,岁充年纪最长,阅历和底气也在那儿放着,遂坐了上首。萧九秦柏砚二人进去后则左右两边各坐了一个,一副分出楚河汉界的架势。
往二人脸上瞅了瞅,严儒理贺招远也随着自己的祖宗坐下。
“今日刑部的诸位也在,牵扯两位,案子便简单些,说吧,证据也一并呈上来。”
岁充话音刚落,就有那会儿去现场察看的大理寺的人进来,并着几张纸,还有一点算不得证据的“证据”。
柏砚在看到那些东西就明白自己今日栽了个跟头,除去他之前发现的那个三角形物件,别的便没什么了。
“那个马夫已经只是摔伤了些,他醒过来就想自裁,被制止了,只是……一句也不招,看起来是受过训练的,决不是简简单单的马夫。”
大理寺的人动作很快,柏砚不动声色地与萧九秦对视了一眼,二人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戏演到这一步,索性就做个全套,反正已经是找不到线头的案子了。
“那马夫是依着死士培养的,整个郢都能养得起死士的人可不多。”萧九秦话里有话,柏砚为了配合他又适时冷哼了声。
“侯爷所言极是,不过也不排除如侯爷这样收下忠臣良将俱全的……”
“我若要动手,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在这儿安稳坐着吗?!”
第48章蒺藜“你说谁要哄?!”
二人眼看着又要吵起来了,贺招远和严儒理对视一眼,各自按下这边的祖宗。
“侯爷,好歹不是您做的,行得端坐得正,不怕被人构陷,不过这会儿就忍忍,反正最后将人惹恼了还得您亲自去哄,何必呢……”
萧九秦瞪了他一眼,“你说谁要哄?!”
贺招远直觉头大如斗,小心顺着他,“我,是我,是我……”
顿时后悔那会儿为何要跟着过来看热闹了,这平津侯和御史大人的热闹岂是他们可以瞧的,别最后倒霉的只有他们这些虾兵蟹将。
贺招远对萧九秦没法子,那边严儒理也是一个头两个大,比起萧九秦那种只会吹胡子瞪眼的,柏砚这样的就更难伺候了。
“本就是包藏祸心,我一心想要去和解,这厮却派人杀我,你说,如他这样的是不是没有长脑子!”
严儒理结结巴巴,快哭了:柏大人啊,这,这要我怎么说,当着正主的面说他没脑子么,这不是找抽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