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副模样苹果炸鸡自然是不用想,他此时就好比没有牙的老太太,只能吃些粥、鸡蛋羹这种软和易吞咽的食物。
别人都能吃,只有自己不能,这种感觉着实不太美妙,尤其是炸鸡还那么的香,苹果还那么的脆,他的听力本来就很好,再加上注意力集中,因此基地里咀嚼的声音格外响亮,吵得他心烦。
偏偏这时,沈星迟还过来挑战他的忍耐,手里拿着一个苹果,耗子似的啃,蹑手蹑脚走到伊澄旁,猛地扯下伊澄一直戴着的口罩。
“天啊,哥,你这都肿成这样了!昨天不是还发朋友圈说没事的吗?怎么今天就变这样了?好像松鼠啊!”
说完,他还不怕死的戳了伊澄半边脸一下。
“嘶……”
伊澄吃痛,吸了口凉气,挥着拳头就要揍沈星迟,沈星迟被他追得满屋跑,一边跑还一边喊:
“救命啊!松鼠杀人啦!”
……
两人你追我赶上了二楼,刚好碰到傅弥萧从屋里出来,随手便把从自己身边跑过的小松鼠……啊不对,是伊澄抓住,捞起来抗在自己的肩膀上。
“走,跟我过来。”
“快让我揍这小崽子一顿,否则我难解心头之恨!”虽然脸肿了说话不太利索,伊澄还是把这句话给吼了出来。
沈星迟看他在傅弥萧的控制下扑腾挣扎,满意地朝他做了个鬼脸,欢快地跑开了。
而伊澄则是被傅弥萧扛着进了屋,“快换一套厚衣服穿上,我们要来不及了。”
等伊澄回过神来,他已经坐在了去京城的飞机上。
“不是,这是什么情况!就算明天休息,那后天也要训练啊!”
傅弥萧笑着看他,身体朝他靠近,那凌冽的薄荷香气扑鼻而来,伊澄顿感机厢闷热,口干舌燥,喉结不自觉上下滚动。
这可是公共场合,他们好歹也算是小有名气,这样子……不太好吧。
不过傅弥萧要是特别想亲,那他倒也可以勉为其难地接受,只不过他昨天刚拔完牙,现在脸还肿着呢,伸舌头的话应该会痛吧,不能伸舌头不能伸舌头,坚决不能伸舌头!
眼看着傅弥萧越靠越近,伊澄心跳也越来越快,他连忙闭上眼睛,抓着飞机座位的扶手,指头都泛了白。
唇上柔软迟迟未落,伊澄倒是听见一声清晰的“咔哒”。
他睁开眼,见傅弥萧修长的手指正搭在他安全带的扣子上,挑了挑眉,“想什么呢?”
伊澄的脸迅速涨红,脑袋一瞥,往窗外看去,耳边传来傅弥萧愉悦的笑声,他被那刚为他温柔系好安全带的大手揉乱了头发。
“你不是说想看雪?”
好像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前几天北方下起了大雪,所有的一切都被那漫天的白所淹没。这对深圳来说是十分奢侈的事,伊澄穿着半袖,看着朋友圈里北方的朋友发的照片视频,由衷发出“想看雪”的感叹。
看雪是真的想看雪,但这话却是无心,说过后连他自己都忘记了。
偏偏傅弥萧却记得。
伊澄看着飞机巨大的羽翼,把头缩进棉衣外套的大帽子里,从深圳飞到京城姑且算是一段漫长了旅程,这种时候睡觉总是最佳选择。
他坐在靠窗的位置,先是将头抵在遮光板上,感受飞机运行时发动机所带来的振动,他一连换了好几个身位,都觉得有些别扭,便将眼睛开一道小缝,偷偷观察坐在自己身旁的傅弥萧。
他本意是不想搭理他的,这个家伙坏的很,明明不想要亲他,却搞得那么暧昧,害他误会出了糗,简直其心可诛!
可偏偏,他又想起这人总是记得他随口提起的事,也想起他昨晚是怎么抱着自己哄自己睡觉,他就又觉得傅弥萧其实也挺好的,坐飞机实在太无聊了,他想要跟他说话。
这样纠结的心思映射在了他的行为上,他像一个大虫子一般在座位上来回蠕动,而将这无休止蠕动终结的,是飞机离地的那一瞬。
小幅度的摇动伴随着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伊澄本能地抓住傅弥萧的胳膊,一头扎进他的怀中,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上。
“我睡不舒服,你借我靠一下。”
……
现在的情景,多多少少有一些焦灼。
伊澄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事情还得从半小时前说起,他们下了飞机,立刻被寒风侵袭,伊澄睡了个昏天黑地,错过了飞机上的餐食,此时早都饥肠辘辘。
本来就冷,这一饿更不禁冻了。
当务之急是填饱肚子。既然来了京城,又是冬天,那就不能不去尝一尝老北京的铜火锅。
“你不是牙还肿着?能吃吗?”
傅弥萧本来还有些犹豫,但拗不过伊澄坚持,便只好随他去了。
京城昨夜刚下过雪,道路两旁银装素裹,入目尽是一片茫茫的白色,伊澄小心翼翼从街边低矮的树枝上抓了一把雪,掌心冰冰凉凉,小手被冻得通红,那雪在他手心满满融化,他有些舍不得,便甩手扬了,雪花随寒风纷飞,倒是有点下雪的模样。
要是能看到下雪就好了。
预约的火锅店距离他们所在的位置有一定距离,据说很火爆。雪后道路湿滑,交通有些拥堵,好在傅弥萧提前叫了号,等他们到店里时,刚好排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