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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一度的仙门大会,是展现宗门实力、获取更优质的资源以及人脉关系的绝佳机会。各洲各宗都会派弟子前来,除了十二仙宗,还有不胜其数的附属宗门和一些小门小派。此时十二玲珑阁主殿前人满为患,屹立于高台上的女子风韵娉婷,气质端庄,额间朱色的花钿更衬得她容貌娇丽,此人正是现任十二玲珑阁阁主落晚清。
依旧是按规矩说了些官话,但因着今年有额外的进入“七杀”秘境的资格作为彩头,底下的弟子们各个摩拳擦掌,斗志勃发。十二玲珑阁建于陵湖之上,依着地形特殊,淘汰赛的主赛的会场被划分成五块,每个会场各有来自十二仙宗的四位长老和一名玲珑阁的代表坐镇,以保证赛程的公正性和安全性。承办方会根据参赛者的资质为他们安排实力相近的对手,几乎前几天的比赛都是以筑基期的弟子们为主,他们数量最多,赛程也安排的最为紧密,像解炎这些已经进入结丹期的弟子们则大多为各个门派的佼佼者,赛程靠后,场次也相对较少。当然也不排除有个别实力强劲的黑马,所以赛程规则里有着可以越级挑战这一条,即修为低者可主动向修为高者提出挑战,且被挑战者不可拒绝。若挑战成功,则挑战者可免于之后的赛程直接晋级;反之则直接被判出局。于修道者而言,哪怕一个小境界也是不可逾越的鸿沟,跨级挑战虽然奖励丰厚,但同样承担着巨大的风险,高修为者也不可能是些等闲之辈,因此越级挑战的赛事几乎很少出现。
解炎是结丹后期,在一众参赛弟子里算是修为非常不错的,因此在前面的赛程中两天才有一场比试,大部分时间都无事可做。于是除了给自家有赛事的兄弟姐妹们在场外加油助威外,他都会在会场周围转悠。作为从小在隐剑宗长大的弟子,解炎对这座水上楼阁的好奇其实不亚于头天来的师弟师妹们,在毗邻解炎住的湖心亭旁有一块绿植茂盛的小岛,解炎蜻蜓点水跃到岛上,岛上有两只黑天鹅看着男人歪了下脖子,倒也不怕人。那两只天鹅的羽翼丰满油光水滑,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诱人的光泽,一看就是受到精心料理的,很是喜人。解炎的自然地他们被吸引了目光,起了逗弄这两只漂亮生物的心思,他屏息凝气亦步亦趋的跟在他们身后,黑天鹅们仿佛并未察觉慢慢的踱步向湖边。就在解炎的手即将触到那黑的发亮的羽毛时,刚刚还闲庭信步的生物像是突然受惊了一般猛的煽动起硕大的羽翼扑腾进了水中,解炎被吓了一跳,回头就看见离着他不远处的树荫下立着一个修长的白色身影,解炎转身欲走,就听见那身影开口,“蠢死了,又掉进水里我可不会救你。”声音不大不小,恰好传进解炎耳中。
这下解炎只能回身看向声音的主人,“多谢许师兄提醒,不过我的安危就不劳师兄牵挂了。”
许挽澜闻言皱眉,“那你想谁牵挂?”
解炎没想到许挽澜会这么问,一时无语。隐剑宗和青莲道观的住处分别被安排在了湖心水榭的东西厢,尽管通往各个赛事的主会场的水桥离西侧更近,但为了的避开青莲道观的弟子,解炎另可绕远路从东面走。甚至偶尔远远一撇看见了九瓣莲袍的影子,解炎都会立刻调转方向,为的就是避免现在这样尴尬的情况。可惜造化弄人,尽管解炎已经最大限度地绕开许挽澜,如今僵持局面依然还是发生了。解炎甚至生出了一种许挽澜就是专程来堵自己的错觉,不由得感到一阵荒谬。
时间一点点过去,见许挽澜蹙着秀眉看着自己几次欲言又止,解炎不禁有些疑惑,对方难不成还在等他先开口?许是一年未见的空白期给了解炎一点底气,他看着这个向来骄矜的青年淡淡开口,“时候不早了,我师兄弟的比试也快开始了,师兄若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告辞了。”
不等许挽澜回应,解炎掉头就准备离开。刚一回头,方才还在树下的青年转眼间就来了解炎面前,解炎猝不及防连忙向后仰,对方下意识躲闪的动作被许挽澜全收入眼里,他神色晦暗欺身向前,直到解炎后背抵上树干,“师兄这是做什么?”
对方逆着光,解炎看不清许挽澜脸上的表情,但本能知道对方正盯着自己看,解炎身材高大,这种逼仄的压迫感让他感到十分不快。
又像上次一样,那炽热的目光恨不得在自己脸上烧个洞出来。良久,许挽澜像是忍着极大的怒气叹了口气,“你这样有意思吗?”
那带着暗梅冷香的气息打在解炎脸上让他下意识皱了下眉头。解炎觉得许挽澜简直莫名其妙,把自己堵在这里的是他,居然还反问自己有什么意思?难不成是等不及了想现在就揍自己一顿以报私仇?
“欲擒故纵的把戏玩够了吗,你以为你故意提及你和你那所谓的师弟的关系,就能引起我的在意?”许挽澜看着解炎眼神里的不可思议,不禁轻蔑的笑了下拉开一小段距离,“我还以为你能装模作样多久呢……呵,不过如此。”
听了这番话解炎确实被惊到了,知是许挽澜不相信自己上次所言,怕自己还来纠缠他。许挽澜身量极高挑,他只好抬起头看向对方的眼睛,“我与师兄的恩怨无关小师弟,师兄有什么怨气冲我来就好。若是担心我还来纠缠的话,
', ' ')('师兄大可放心。我上次所言句句非虚,与师兄也已经一年未见,若非仙门大会,怕是难以再叨扰师兄。既然师兄觉得我碍眼,权当我是空气就好,我也保证尽量不出现在师兄视线里惹师兄不快。”
闻言许挽澜楞了一下,皱眉想说些什么,湖那边就传来呼喊声。他们所在的这块岛屿与湖中水榭离的极近,修道之人五感都十分灵敏,解炎一下子就听出来是阮望的声音,顾不得许挽澜,他趁对方出神的功夫,侧身就施展轻功溜走了。
“嚯,去哪了,害我好找。”
“没什么,四处转转,怎么了?”
阮望只疑惑地朝解炎来方向看了一眼没做他想,“还不是子衿嚷着让我来找你,下午就是他的晋级赛啊,巴巴等着你来看呢。”
杜子衿是结丹中期,从大会开始已经和来自各个门派的十二位弟子交过手了,以他修为按理说赛程本不该这么紧密,但他急于晋级,便主动要求了加紧赛程。
“青方,隐剑宗弟子杜子衿胜,目前战绩十三场全胜,位列阶段第一,晋级下一场次。”解炎和阮望姗姗来迟,场边负责公证的弟子已经宣布胜场。
“承让。”杜子衿挽了个剑花,冲那名被逼出界外的饮墨台弟子颔首示意,对方也颇有风度的大方回敬。“师兄!”杜子衿看到台下的解炎和阮望,兴奋的收起剑冲他们跑来,快到解炎跟前了才停下,“怎么才来?”
何曾听过小师弟如此娇嗔的语调的阮望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解炎笑着揉了下杜子衿的头,“有点事情耽搁了,没想到我们师弟这么厉害,都已经连胜十三场了,真让人刮目相看。”此话不假,短时间内能在实战中击败如此多同级的佼佼者,杜子衿的进步远超解炎的想象,少年年纪尚小,再历练一段时间修为怕是要赶上自己了。
这厢两人还在说话,解炎看着身着黑白两色道袍的一行人靠近,他放下还在杜子衿头顶上的手向领头的那人抱拳,“好久不见,莫兄近来可好?”
来人正是饮墨台的二师兄莫语山,跟在他身旁的则是方才败于杜子衿的饮墨台弟子。“托解兄福,一切安好。”对方一副清隽的书生模样,连说起话来也带着一股文人气息,“方才的比试甚是精彩,还未恭喜解兄的师弟晋级。”
“不过是运气好些罢了,多谢这位小师弟手下留情。”
莫语山笑笑未置可否,又同解炎一行人寒暄了两句便带着众弟子离去。杜子衿不满解炎看着莫语山离去的背影出神,揽住解炎的胳膊轻轻晃了晃,“我才不是运气呢,师兄莫要小看我。”
回过神来的解炎不禁被这孩子气的话逗笑,“好好好,是实力。这不是跟人家客气一下嘛,要谦虚好不好。”
不知不觉赛程已经过半,接下来的几天解炎轻松取胜了自己的对手,赢得了六个胜场,每一场杜子衿都未曾缺席,甚至每场比赛前后杜子衿都会围在他身边嘘寒问暖加油打气,小师弟可爱又暖心的表现让解炎被许挽澜搞得不甚愉快的心情都明朗了起来。
“太好了师兄,赢下这场你就能进晋级赛了。”上台前杜子衿独自开朗的话语令解炎心头一紧,这么些天他终究还是要让少年失望了。
那天过后,他就暗中买通了十二玲珑阁负责排场的弟子,将他第七场的对手换成了饮墨台的莫语山,自己本不该在淘汰赛就和对方对上,解炎不得不做些手脚。这种见不得光的操作解炎也是第一次干,别人都是恨不得自己的对手越弱越好,他倒好反其道而行之,主动要求更强的对手。莫语山为人温文尔雅,修为高深且品行端正,他主修的功法墨走山河书又恰好克制解炎的隐逸剑法,对方乃真正的正人君子,败在他手里既合情合理,又不会失了宗门的体面,无疑是解炎最理想的败北对手。
看向台下黑白交融的双色道袍,解炎苦笑祈祷,希望今日的莫语山不会令他失望。
“淘汰赛十六日十四场,由青方隐剑宗弟子解炎,对上青方青莲道观弟子许挽澜——”
公证弟子的声音随着灵力不大不小的传进了会场每一个人耳朵里,解炎有一瞬间的怔楞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直到九瓣莲花随着翩飞的衣袂映入眼帘,男人才堪堪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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