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榕站在门口看着他这样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学长,不进来吗?你找我有事吧。”
“啊…对对对,有事说。”施朋春赶紧开口道。
陶榕侧身让施朋春进来。
等到落座之后,陶榕就主动开口道:“学长,抱歉,我不是有意隐瞒你的,我有…”
“没关系的,那是你们的私事,再说我也没有怀疑过你,问过你啊。只是…有点惊讶,没有想到我的学妹竟然是我的嫂子。”施朋春仿佛还在震惊中回不过神来似的。
陶榕也不想再纠正他们已经离婚,她不算他嫂子的事实了,反正说了这些人也不会听的,毕竟聂昭都已经把姿态放在这里了。
“你不怪我就好,但是我希望回去之后,学校那边
,你还是能帮我保密一下,可以吗?”陶榕提醒道。
施朋春立马点头表示没问题。“嫂子,你放心,以后在学校,有什么事情你就找我,我一定都帮你搞定。”
陶榕莫名感觉两个人的地位好像对调了一样。
“大概我们明天就可以启程回去了,聂大哥说了,到时候让我送你回去。”施朋春说道。
陶榕点点头,随即看施朋春还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就问道:“你还有什么想要说的吗?你说吧,没关系。”
“嫂子,聂大哥这两年找你真的找的很辛苦,不论你们有什么矛盾,聂大哥真的很在乎你,你还是跟他好好的在一起吧,别离开他了。”施朋春终于忍不住说道。
陶榕基本上也猜到了施朋春会说什么,其实说的人越多,她越反感,在别人的眼中,她好像成了那个寡情寡义的人,大家都认为聂昭的爱多于她,但是她的心别人看不见,就算再爱聂昭,她也始终坚定她这一
生再次归来是为了谁,她该把谁放在第一位。
上一世的悲惨经历让她不得不小心翼翼,谨慎过头,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安心。
为了爱情疯狂,呵!为了爱不顾一切,那是毫无负担的人才能说出来的话。
在爱一个男人之前,她得知道她首先是筱筱的母亲。
如果她为了爱情,为了聂昭再次不顾筱筱的安危,随心所欲的话,那她跟上一世又有什么差别,她这一生所有一切的决定都是要建立在筱筱的安全的基础上才能做得。
回到聂昭的身边,意味着她必须面对聂家其他人的威胁。
也意味着她的身世很可能被挖掘出来,毕竟这些都是在她一直是聂家的媳妇才会发生的事情。
上一世的结局就是她因为身世被专业杀手暗杀,筱筱惨死,而筱筱的死亡,她至今都存在着怀疑,怀疑到底是一场意外还是有人刻意安排,筱筱没有告诉自
己的秘密究竟又是什么。
她背负着所有,却无法告诉任何人,又偏偏遇到聂昭跟安雯澜不清不楚的牵扯,就算她两生两世都爱着那个男人,她又有什么资格再一次陷入上一世的轮回呢。
她可以把命给聂昭,可以为他生为他死,但是一切都在筱筱是安全的基础上。
可是所有的人都在指责她,说她该回到聂昭的身边。
就因为聂昭对她情深义重。
那她呢?
她真的是对聂昭薄情了吗?
“我们之间的事情,说不清楚,学长,你还是别劝了吧。”陶榕心沉了沉,不想过多讨论这些事情,只会让她心情沉重罢了。
“可是,我觉得聂大哥很可怜,我看见过他为了你很伤心的样子,我发誓,我从未见过他那样,别人都说他找你是为了报复,但是其实我们认识他的人都知
道,他找你只是想要找回你而已,不仅是我,他那几个兄弟说实话当初都很气你,想着如果先找到你就…”施朋春说道这里,咳了咳,有些尴尬的摸摸鼻子道:“我就是不懂,聂大哥这么好的人,你为什么…“
陶榕嘴角抽了抽,知道他什么意思,“他很好,好并不代表一定会在一起,学长,我知道你是为了聂昭说话,你们都在为聂昭抱不平,但是我…我不想多说了,学长如果你一直要说这件事情,我想我们的谈话结束了。”
施朋春见陶榕这么不为所动,心里也有些气了,“好吧,既然你听不进去,我就不说了。”施朋春站了起来,准备离开,但是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那你知不知道,他因为你,当成没有及时去北市报道,所以错过了一个极好的机会,最后来到东市其实对他非常不利。”
陶榕避开施朋春的目光,“那是他自己的选择。”
施朋春微微皱眉道:“还有当年你们的婚礼没有取消,他给所有人的答复都是婚礼推迟,对外从未亲口
承认你们离婚,也从未用前妻这样的称呼说过你。面对所有追求他的女人,他只回答一句:我有妻子了。除了任务期,他的戒指就从未摘下过。”
施朋春说完痛痛快快的走了。
但是因为最后一段话,陶榕却整个人如同被定住了一样无法动弹。
前面那么多话只会让陶榕反感,现在最后却是淬了毒的箭直插胸口。
她的心就好像被放进了洗衣机,不断的搅动着,心痛,煎熬。
聂昭对她的感情再一次被剖析在陶榕的面前,在陶榕看来确实血淋淋的,她不想看见,也不想知道,不想更加为难了。
心底有一个声音不断的说着,告诉聂昭吧,告诉他所有的一切,包括她的重生,她的顾虑,她的筱筱,也告诉他,她可以试着接受他跟别的女人有孩子的事情,她可以努力接受,只要他不再跟安雯澜有接触,她可以努力忘记的。
陶榕一个人静坐在沙发上很久很久,直到伤口又开始痒了,她才起身换药。
夜深了,她该睡了,可是她却翻来覆去睡不着,直到有人拉开了门走了进来。
陶榕闭着双眼不出声,他还是熟练的来到了她的身边,将她揽入怀中。
“榕榕,睡了吗?明天就要走了,我…”聂昭轻柔的用鼻尖蹭着陶榕的耳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