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像是瞬间被抽走了灵魂,软倒在地上。
柏长青走了,柏长青真的走了……
梦里的男人就是柏长青……不对!
他抬起双手,死死地盯着掌心……
他已经搞不清楚,到底方才的是梦境,还是现在的是梦境。
“呃啊……”大脑一阵剧痛,他抱着头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啊……啊——!”
身后追来的男人的声音,他已经听不见,也意识不到那人把他搂在怀里焦急地打电话、叫医生……他只觉得脑袋疼得像是要炸开一般……
***
花园酒吧的双人沙发位上,两具交叠的身体正因唇舌纠缠发出让人脸红心跳的声响。
被压在下方的那人面色酡红,微眯的眼眸如那夜醉酒了般魅惑人心,“唔……”随着一声难耐的□□,他抬起双手虚弱地抵住官鸿泽的胸膛,原本这样欲拒还迎的举动最是能挑起男人的征服**,而此刻,官鸿泽却不能放任自己继续——尽管眼前的这一切,都是他梦寐以求的。
不远处飘来了一句指示:“就到这儿吧。”
官鸿泽发热的头脑稍微冷却了些,起身让到一边。
芮北年放轻脚步走过来,给了官鸿泽一个赞许的眼神,接着在叶禹凡身边坐下,观察了一会儿对方的表情。
叶禹凡皱着眉头,显得不是很舒服。
这时,芮北年开口了:“能听到我说话吗?”那是一种官鸿泽从未听过的声线,慵懒中透着一丝磁性,好像有引力一般,让人不由自主地凝神倾听。
叶禹凡的眼睛看着空中的某一点,眼神依旧茫然,却应了声:“嗯。”
芮北年:“告诉我,你看见了什么?”
叶禹凡动了动唇,轻声道:“……官林运。”
官鸿泽:“……”
芮北年:“你还记得当年都发生了什么事吗?”
听到这个问题,边上的官鸿泽又是一怔,觉得有点莫名。
“嗯……”叶禹凡仿佛在犹豫该如何回答,“……记得一些。”
芮北年:“你的爱人,是柏长青吗?”
官鸿泽瞠目结舌地看着芮北年,他在说什么?柏长青不是夏骁川的爱人么?
下一秒,官鸿泽猛然转头看向被催眠的叶禹凡……难道……
只听少年的喉中,又清晰地应了一声:“嗯。”
官鸿泽的脑中突然闪过许多之前不理解的片段:叶禹凡莫名其妙地调查一个与他毫无瓜葛的艺术家,叶禹凡魔怔般地叫柏长青的名字,叶禹凡说自己知道真相也不会信……答案呼之欲出!
芮北年:“你刚才说你看见官林运了,他跟你说了些什么?”
“他……”叶禹凡看向空中的视线晃动起来,“他说,他想我,他在等我……我记得,他找医生替我看病……”
芮北年:“什么样的医生?”
叶禹凡:“心理医生。”
芮北年:“哦?你有过精神上的问题?”
叶禹凡:“嗯,那段时间,我觉得活着很痛苦,很煎熬。”
芮北年:“看过医生以后呢?”
叶禹凡:“我的大脑就混乱了。”
芮北年:“混乱?”
“我分不清真实和虚幻,有的时候,长青好像还在我身边,我觉得什么都没有变,可是一转眼,他就不见了,林运……林运他说,长青死了……”叶禹凡深皱眉头,眼神晃得越来越剧烈。
“你相信哪一个?” 芮北年不得不伸手覆上他的眼睛,遮住他的视线。
叶禹凡闭着眼睛,但眼球依然在眼睑下快速滑动着:“我不知道……”
芮北年想起叶禹凡之前说过的“移情别恋”,又问:“你后来,爱上官林运了吗?”
“我……”叶禹凡的额角沁出一层细汗,痛苦的神情显而易见。
芮北年:“你相信后一个,是吗?”
叶禹凡双肩颤动,仿佛不愿意去面对芮北年指出的事实,他身体颤抖着,汗如雨下,在一边旁观的官鸿泽不忍地动了动脚步,却被芮北年锐利的眼神挡了回去。
芮北年继续逼问:“你觉得柏长青抛弃了你,是吗?”
叶禹凡虚弱地呻-吟了一声,芮北年只觉得掌心一热,松开一看,只见少年紧闭着的眼睛里泉涌似的流出泪来……
“舅舅……”室内屏风后突然传来一个女声,场内清醒的二人心中同时一惊,一起看向声音的来源。
“唐真?!”芮北年又惊又怒,压低声线问,“你在这里干什么!”
唐真从屏风后走出来,定定地看着沙发上的人,眼角泛红:“求你别再继续了!”
芮北年起身,怒道:“你给我出去。”
唐真却丝毫不惧,指着叶禹凡质问芮北年:“你难道没发现他很痛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