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她知道刚刚是宝意跳下水,奋不顾身地救了柔嘉,心中还对宝意存有感激,可是一看这个坠子好端端地变了色,她就怕是宝意在水中对着坠子做了什么手脚。
从她离开这院子,脱离了掌控,陈氏对宝意就充满了忌惮。
柔嘉还在研究着这玉坠,就看到向来都嘱咐自己要把坠子带在身上的陈氏一反常态地把坠子从她手里拿走了,然后走到梳妆台前,寻了个匣子把这玉坠放了进去。
“娘亲?”谢柔嘉坐在床上,不解地看着她的动作。
陈氏把匣子放在了抽屉的角落里,这才安心,走了回来对她说道:“这坠子先不要戴了。”
谢柔嘉望着她,到底还是没有多问,而是点了点头。
陈氏又摸了摸她的脸,对她说道:“赶紧休息吧郡主,我在这里守着你。”
谢柔嘉听话地躺下,她喝下的安神药不一会儿就起了作用。
等到宁王妃过来的时候,她已经睡着了。
屋里,陈氏看着宁王妃坐在床边,轻抚柔嘉郡主的脸,听她对自己说道:“宝意这孩子为了救柔嘉也受苦了,这两日我许她不用当值,你们母女好见一见。”
陈氏面上恭谨地应了一声,就算宁王妃不说,她也要去见见宝意。
第26章
众人散去,宝意也自行回到了谢易行的院子。
一路静悄悄的,宝意本以为回到院子里也无人了,结果一进院子,就看到本来应该已经休息的三哥正坐在亭子里,就着月光摆棋局。
宝意迈过了院子门,以她对三哥的了解,他现在会在这里,肯定就是在等自己。
果然,一看到她回来,谢易行就停下了下棋的动作。
他的目光先在她身上看了一圈,然后才开口问道:“没事吧?”
听到三哥的关怀,宝意鼻子一酸。
她本以为他等在这里是为了问柔嘉怎样了,可没想到他问的却是自己。
现在她只是三哥的丫鬟,他还不知道自己是他的妹妹……
谢易行见少女抬手揉了揉眼睛,才对自己说:“我没事,三公子。”
“没事就好。”谢易行点了点头,放下了棋子,打算回房。
宝意忙道:“我去端水让公子洗漱。”
然而谢意行却说:“不必了。”
他是已经洗漱过的,在这里等不过是想确认她无事罢了。
宝意停下脚步,看他驱动轮椅从月光如水的庭中离开,对自己说道:“这两日无事,我这里不用你,你好好休息。”
宝意站在原地,感到心中一阵温暖。
像她三哥这样的人,似寒梅,也似皎月,看着高冷,实际上却最温柔的。
她望着谢易行的身影消失在门后,想着自己得到那玉坠,不知能不能治好三哥的腿。
一时间又想到谢易行自己的玉佩,是跟玉坠一起得来的,是不是也有同样的神奇之处。
才要回自己的房间,就见李娘子端着碗姜汤来了。
“宝意!”一见宝意,李娘子便向她招手,“快来,把这碗姜汤喝了!”
宝意其实已经喝过了,不过她没有拒绝,应着好就过来接了碗。
李娘子等到现在,就是为了给她热着姜汤。
看着少女把姜汤喝了,李娘子接过空的碗,关切地问:“好些了吧?”
宝意点了点头,听李娘子说,“三公子说了,这两日你就好好休息,端水送茶点的活我们小厨房会做,不用担心。”
李娘子说着,本以为宝意会高兴,结果却看到小姑娘眼眶一红。
她不由得急道,“哎呀,你这孩子,哭什么啊?”
她伸出有些粗糙的手给宝意抹了抹泪,才说,“赶紧回屋里躺着去,等发了汗去了寒,就不怕了。”
宝意点了点头,这才在她的注视下往自己的屋走去,刚要推门,就听到屋里有声音。
她动作一顿,想着这院子里的人自己已经见过了三哥跟李娘子,剩下的就是白翊岚了。
宝意连忙推开门走进去,却看到屋里没有人,只有月光从窗外照进来。
那扇她离开的时候原本关好了窗此刻打开了,像是被风吹动了一样,还在微微地摇晃。
而在这窗前的桌上正摆着个药瓶。
宝意走了过来,拿起药瓶,看到上面写着“金创药”。
白翊岚显然是进来把药放下就走了。
毕竟也是晚上了,他这样还光明正大地留在宝意的房间也不好。
宝意拿着这药瓶,在窗前站了一会儿,忍不住摩挲了一下这瓶身。
她的脸颊边浮现出了浅浅的梨涡。
因着这插曲,她隔了片刻才想起要事,不由得一拍脑袋:“糟了!”
她匆匆地关上了门窗,点亮了油灯,从怀里掏出了个油纸包。
里面装着的是剩下的一百三十两。
刚刚跳下荷花池的时候,这银票还在身上,也不知浸了水会不会花。
宝意连忙把银票拿出来展开,发现上面的字好好的,顿时松了一口气。
幸亏这兴隆钱庄印制这银票用的是特殊的纸跟墨水,比寻常银票要结实。
不过油纸包还是挡不住池水,银票还是湿了。
宝意左看右看,最终把它贴在了床尾平整的木板上,等着它自然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