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那枚朱砂痣是这么来的!
可是现在如果自己的眉心忽然多出这么一颗朱砂痣的话,那变化就太惹人注意了。
宝意立刻在心里说:不行不行,不能在眉心!
仿佛听见她的心声,那原本要在她的眉间安营扎寨的珠子顿了顿,然后左右漂移了一下,似乎在想该往哪里去。
宝意感到那团火飘忽着,又继续移动,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这玉坠果然有灵性。
可是却不知道它是要移到哪里去。
那团红光自少女的眉心掠过,移向了她的脸颊。
宝意感到脸上热热的,心想该不会是要落在自己脸上。
它没有停留,继续往右,最后来到了宝意耳后。
下一刻,宝意就感到自己的耳垂上一热。
就像是扎耳洞的时候,被烧热的针扎了一下。
然后,那团炙热就消隐在那里,不动了。
感到似乎结束了,宝意试探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垂。
在她指下,原本平滑的耳垂后多了一颗小小的凸起。
如果有人从后面望去,会看到那里多了一颗红痣。
这小小的红痣在她的耳后藏得隐蔽,就算是陈氏也不可能注意到。
宝意摸了又摸,心中冒出了一个念头——
成了!
不过欣喜只是一瞬间,宝意还记得自己是为了躲陈氏才进到这玉坠空间里来的。
宝意放下了右手,又离开了湖心小岛,游了回来。
如果是其他时候,她还会探索一下白雾里的秘密,可是现在她只想知道陈氏走了没有。
原本进入玉坠里的空间后,她是对外界完全没有感应的。
可是等这红色的珠子融入她的身体里,宝意就发现,哪怕自己身在这玉坠的空间里,也能够隐隐察觉到外面的“动静”。
宝意拧衣服的动作一顿。
这“动静”跟一般的动静不一样,她察觉到的是“生气”。
在玉坠外的空间,有两团代表生命力的气息,一团大,一团小。
显然一个是陈氏,另一个则是雪球儿。
陈氏在进来之后看见雪球儿,便猜到自己刚听见的动静是这只猫发出来的。
“出去。”她面色不虞地驱赶道。
她向来看这些猫狗都不顺眼。
“喵——”她一走近,雪球儿就立刻有了动作。
它喵了一声,起身三两下就跑走了,从那扇开着的窗跳了出去。
陈氏站在原地,皱着眉看了那微微摇晃的窗片刻,才收回目光。
她走过去关上了窗。
她是折回来替柔嘉拿玉坠的。
她始终觉得坠子沾了血晦气,今日去礼佛,正好可以让灵山寺的高僧看一看这坠子有没有什么问题。
她关上了窗,转身来到了梳妆台前,熟门熟路地打开了抽屉。
那日她放进去的乌木匣子还在原位,陈氏打开匣子,将玉坠从里面拿了出来。
宝意替换过的玉坠落入她手中,陈氏看了一眼,上面的红色依然没有退去,只用手帕把它包了,然后放入怀中,转身从这房里离开。
门重新关上,房间里再次陷入安静。
又过了片刻,宝意的身影重新出现在了房里。
她身上的衣服跟鞋袜都已经重新穿戴好,看不出刚刚下过水。
宝意凝神静听了片刻,确认外面没有人,才走过去打开了窗。
她按原路出去,再次擦干净了自己留在窗台上的印子,把窗重新关上。
郡主屋里安安静静,仿佛什么人也没来过。
宝意一出来,就开始找受了伤的雪球儿:
“雪球儿——雪球儿?你在哪里?”
这一次雪球儿帮了大忙,可是宝意在这周围却没有看到它的影子。
找不见它,宝意没有办法,只能从原路回去,回到院子里。
刚来到回廊下,就看到冬雪背对着自己蹲在那里,然后抱起了什么。
宝意叫了声“姐姐”,走快两步来到她身后。
“宝意?”冬雪起身,转头看向她,宝意就见她怀里抱着自己遍寻不见的雪球儿,开口问自己,“你怎么在这儿?不是让你在屋里等吗?”
雪球儿打了个哈欠,尾巴在冬雪的手臂间一甩一甩。
宝意悬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指着这雪白的猫儿道:“我本来在屋里坐着呢,就见雪球儿突然跑过去,腿好像受伤了,我就出来找它。可找了一圈也没找到,没想到它来找你了。”
宝意说着,伸手挠了挠雪球儿的下巴。
这雪白的猫儿被挠得很舒服,眯起了眼睛,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
冬雪一手抱着它,另一手抓了它的后腿给宝意看:“它大概是出去调皮,被放在山上抓蛇的夹子给夹伤了。”
两人抱着它回了屋。
冬雪帮雪球儿清理了伤口,和宝意一起弄干净了那被血液纠结的毛发,给它包扎了一下。
雪球儿在舔着自己的爪子,冬雪告诉宝意:“京中养猫的风潮过去之后,郡主就对它不是特别上心,放任它到处跑。”
她说着,给雪球儿捡掉了毛发里沾到的草屑,摸着它的背嗔怪地道,“你这哪像是王府里的猫?简直像只小野猫。”
宝意望着待在冬雪怀里,尾巴一甩一甩的雪球儿,对冬雪说:“左右现在也没人管它,一跑就是一整天,不如让我带它回我那边养好伤,再把它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