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沈越极力掩饰,但哪怕是通过电话,夏枝也能感觉到沈越的声音比平常要轻一些。
不是那种压低声音,克制情绪的轻,而像是在掩藏什么痛苦的轻声。
沈越立刻道:“卢奶奶去世,大家都很悲痛,你在家里乖乖的,晚上我和爸妈就回去找你。”
他这理由听起来无懈可击,但夏枝不知怎么的,反而更加不放心了。
“好。”夏枝乖巧地应道,等挂完电话后,她走到门口,看向门外的吕倩。
接二连三打不到车,吕倩几乎崩溃,此刻已经在路边蹲下,虽然看不清她的脸,但夏枝也猜的出来,应该是急哭了。
她从国外回来,对国内的情况还不太了解,显然并不知道,像别墅区这种地方,每家每户都有车,使用到出租车的概率不高,出租车师傅很少过来溜达,要叫车的话,上手机app里就行了。
预约了一辆去医院的车,夏枝一边将小草安顿好,一边等候着。
五分钟后,出租车停在了门外,正蹲在地上哭的吕倩忽然看到一辆车,顿时大喜,刚想上车,立刻被出租车师傅拦下了:“不是你叫的车吧?”
“叫什么车?”吕倩红肿着眼睛,迷茫地看着出租车师傅。
“这车子有人预约了,你换辆车吧。”出租车师傅一边说着,一边打电话给夏枝。
吕倩一听,顿时急了,这要没车就算了,明明有一辆空车,为什么她就不能上。
就在这时,身后的房门打开,夏枝拿着正在响的手机对出租车师傅晃了晃,然后拉开车门乘坐上去。
吕倩眼看着夏枝上车,几次想要开口拜托夏枝带上她,但当碰到夏枝的眼神,吕倩的话就说不出来了。
只有自己的至亲离开后,才能理解那种痛苦。
外婆活着的时候,吕倩满脑子都想着希望外婆早日康复,现在外婆走了,她懊悔的同时,终于体会到夏枝为什么将那株小草视若珍宝。
不论种子到底是谁的,都是家中长辈留下来的遗物,就像现在如果谁敢把外婆留给她的东西抢走,吕倩也会发疯的。
“对不起,夏枝,对不起,我不该来找你的,也不该抢你的东西,真的对不起……”眼看车子要开走,吕倩颜面哭道。
夏枝看着她痛哭的模样,对出租车师傅道:“师傅,可以多带一个人吗?”
“是你的朋友啊?”出租车师傅问道。
“不是。”夏枝道,“看她可怜。”
“那上吧。”看着嚎啕大哭的吕倩,出租车师傅叹息道。
这种时候,吕倩也顾不得什么面子问题,见他们答应,她立刻拉开车门坐了上来。
从沈越的别墅到医院,有不短的一段距离,出租车师傅专心开车,夏枝沉默着,吕倩也不敢开口,满脑子想的都是外婆的事,车内的气氛沉闷而诡异。
好不容易到医院,夏枝与吕倩一同上楼,来到吕倩外婆的病房。
一进门,原本住在病房里的老人已经永远见不到了,只留下吕部长夫妻,还有沈越一家在整理老人的遗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