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易婷不得不说有些事情想的简单,做起来却是格外的难。
比如说摘棉花,看似一朵朵棉花开在枝头,随手一扒拉就好像能全部都摘下来放进胸前挂着的布兜子里。可等她去做,那棉花不是还有一半坚强的遗漏在枝头上,就是一朵棉花被她拉扯的断断续续,越拉越长。
对比之下,蒋易姝要好得多。毕竟蒋易姝顶多是一年多没摘棉花,而她蒋易婷,却足足有十几年没有下过地了。脚踩在硬邦邦得土地上还有一种不自在的感觉。
蒋力方早已经开始他的第五还是第六条田埂了,就连蒋易姝都已经开始第二条田埂了。蒋易婷还在第一条田埂那里挣扎,往着自己胸前还没倒布兜子一半容量的棉花。
她有些绝望,刘姨不是说这布兜子是大人的一半容量吗?
正流着汗绝望着,枝头上那朵开的正灿烂的棉花被一双手笼住,接着巧劲儿一用,一朵花被紧紧的攥在手中。
棉花被放在她胸前的布兜子里,蒋易婷还傻傻的盯着近在咫尺的人看着。一张棱角分明,晒成健康小麦色的脸,还有他身上带着一半汗味一半泥土清香的短衬衫味道。
“你先一把抓住,然后用巧劲儿拽出来,棉花就不会散开了。”纪以南低着头耐心解说。
蒋易婷这才缓过神,把注意力从他身上移开。
“纪以南?你怎么在这里?”
或许是蒋易婷眼神太过于真挚,纪以南忽然耳根子泛红,指着正在摘棉花的蒋力方说道。
“我来还昨天借的锄头。”
留下锄头,纪以南就走了。
蒋易婷心里却一直在打鼓,她知道纪以南跟她是一个村子里出来的,两人关系可以说好也可以说一般般。她上辈子再服装界打拼,好多次差点被人阴了,都是他在背后帮忙。
问他为什么要帮自己,纪以南永远都只有一句话。
“我们是一个地方的人,我帮你应该的。”
纪以南是个身世复杂的人,从小没有爸爸,十六岁妈妈去世,就一直靠着两亩田地养活自己,太平村有些思想落后的人觉得他是灾星,克死亲妈。可他却慢不在意,一个人照样过得很好。
不过……他大概也没有多少时间可以留在太平村了,蒋易婷记得很清楚,纪以南十九岁时候,继承了一笔来自遥远临省的一笔遗产。他靠着遗产用钱来生钱,成了很有名的大亨,富甲一方。
所以他才能在那么复杂的圈子里每一次都能帮她摆平困难。外界称他一声纪爷,挣破脑袋要去见他一面的人多到数不过来。
这样一个人,也曾经在炎热的夏天为了生计,向人借锄头除草,也会教她该怎么摘棉花。
蒋易婷上辈子没怎么关注过他,一颗心全花在如何逃离这个村子上了。后来还不容易找到机会了,远走高飞,一次也没回来过。
根据纪以南教的办法,蒋易婷摘的速度变得更快了,虽然还是远远的赶不上爸爸和刘姨,但好歹跟上了蒋易姝。
摘棉花比不过妹妹这种事情,蒋易婷当然不会让它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