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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来,你跟我仔细说说,咱爷俩商议商议,要是可行的话,今年咱就试试。”
二大队可不是东江沿,家大业大的,弄点儿豆饼还不容易?
第一年也别整太多,几十丈看看效果,要是效果好,那往后可不得了。
在大房子的时候,许世彦都没藏着掖着,如今搬到了二大队,往后要在这扎根儿呢,那更得大大方方的不藏私啊。
于是,许世彦就跟于守广几个人讲起了,如何利用豆饼发酵,给人参追肥,增产增收的办法。
听完之后,于守广等几个人都高兴的直拍大腿。
他们都是老参农了,一听就知道靠谱。
“得嘞,小许啊,开春你就负责这个。
等着明年秋天起棒槌,真有效果了,我提你当技术员啊。”于守广当即说道。
主要是许世彦刚来,不能直接提,咋地也得立点儿功啥的,再开这个口,别人也服气。
“于书记您放心,但凡我懂的我会的,肯定不藏着。
至于这技术员啥的,我倒是不求,能安稳过日子就挺好。”
许世彦表现的一如既往那么谦虚,咋看就是个特憨厚老实的人。
正说得热闹,饭菜好了。可这么多人,一张桌子不够用的。
幸亏邻居发话了,赶紧去借了个桌子来。
于是炕上一桌,地上一桌,八个菜摆上,酒倒满,好酒好菜好招待,谁见了不高兴?
“那个,侄媳妇,大侄女,你俩也过来吃点儿呗,我们串一串地方,你俩也过来坐。”
于守广见苏安瑛转身要出去,忙招呼。
“叔,不用了。我俩也不喝酒,就不在屋里吃了,菜啥的都还有呢,我和老六在西屋吃就行。
锅里还有大黄米饭没好呢,我看着锅去。
叔,你们要是缺啥,就喊我啊,我给拿。”苏安瑛笑笑,从东屋出来。
“小妹,咱俩就不去东屋吃了,等会儿大黄米饭焖好,咱俩在西屋吃。
他们又是喝酒又是抽烟的,那屋子没法待。”苏安瑛跟许世琴悄悄说。
“嗯呐,我知道,刚才我往屋里端饭,差点儿没让烟味儿给呛一跟头。”许世琴闻言就笑。
男人凑一起少不了抽烟喝酒吹大牛,东北老旱烟那味儿老冲了,家里一个抽的都呛人,别说这一屋子了,一般人可受不了。
“反正咱做的菜都不少,咱俩在西屋消停儿的吃饭更好。”
当地多数都这样,家里来客人了,都是男人陪着,女的另外找地方吃饭去。
极少有那种人家,女人忙活一大通不上桌,还得等客人吃完了才能坐下捡剩菜的。
就这样,男人们在东屋吃吃喝喝说说笑笑。
苏安瑛和许世琴在西屋,盛一小盆小鸡炖蘑菇,再来点儿其他菜,就着大黄米饭,吃的也挺香。
下午三点,这顿饭才吃完。
吃过饭,大家伙儿又唠了一阵子,时候可就不早了。
许成厚等人还得回东江沿的,就得赶紧动身走。
于守广一听,立即安排了人,套上两挂爬犁,送许成厚等人回大房子。
这些人一进村,就有人注意到了,有那欠儿欠儿的就好奇,非得上前打听。
杨春明他们就故意说起来搬家的那些事儿。
尤其是二大队几个干部怎么看重许世彦,要让许世彦当技术员啥的,全都说了出去。
然后没多长时间,村子里头就全都知道了。
写信
胡连成等人得知消息后,如何后悔生气的,暂且不提。
只说许世彦,送走了父兄等人,赶紧敞开东屋门和外屋门,往外放放烟味儿,免得晚上苏安瑛没法睡觉。
这时候天气还挺冷呢,也不能一直敞着门,热气都散出去也不行。
所以等烟味儿散去大半,就把外屋门关上了。
“老六,我记得你带了一叠信纸来着?你有笔没?给我找一支用用。”
许世彦想起一件事来,就管许世琴要信纸和笔。
许世琴来学徒的,她怕师傅教的东西记不住,就特地带了纸和笔。
打算白天学了啥,晚上回家就赶紧记下来。
这会儿三哥要笔和纸,许世琴就乖乖找了信纸和钢笔,给三哥用。
“哥,你干啥?打算写信啊?”许世琴随口问了句。
“嗯,咱买房子那家人姓齐,他考上了医科大,走的时候留了个地址给我。
我写封信给他,一个是谢谢人家,搬走了也没把家里造的没法收拾,还给咱留了不少东西。
还有一个,我是想让他帮忙打听打听,楚老的消息。
等着过两年,咱这边稳定了,攒点儿钱,我带你去省城,看看给你治病去。”
小妹的毛病,也是许世彦的心病,他一直都惦记着呢,只是苦于没有门路。
当年楚老在大营的时
', ' ')('候,也没提起他在省城的地址,许世彦只知道人家是医科大的教授啥的,可眼下没处去找。
正好齐云升考上了医科大,让他帮忙找一找,真有了消息,就能跟楚老联系上。
许世琴这毛病估计不好治,楚老毕竟有身份,说不定能找到厉害的大夫。
许世琴一听哥哥这话,眼泪就掉下来了,“三哥,我这毛病治不好的。
以前咱妈领着我去浑江、通化都看过了,人家大夫说了,我这没法治。”
许世琴六七岁的时候,周桂兰带着她出去看过病。
那时候大夫就直接说,领回家去有啥好吃的就吃点儿,别寻思那么多了。
许世琴能养到这么大已经不容易,她早就不敢想还能治好了毛病。
“你看你哭啥?你说的那是啥年月?这都十多年过去了,还不兴医学进步咋地?
你放心,不管多难治,只要有办法,哥一定给你治,实在不行咱就去首都。”
上辈子,许世彦是亲眼看着妹妹岁数大以后怎么遭罪的。
胸腔空间不足,内脏受挤压,心肺连舒张的余地都没有。
所以许世琴总是喘不动气、憋得慌,心肺综合症,死的时候脸憋的青紫。
这辈子,许世彦不求别的,只希望有什么办法,可以将许世琴的脊椎矫正过来。
让许世琴岁数大了以后,不遭罪就行。
估计这个不容易,得花很多钱,可再多的钱,也没有妹妹重要。
“那得花老多钱了,哥,咱家哪有那些钱啊?”
许世琴还哭呢,抽抽噎噎、很是绝望的说了句。
不管什么年月,穷人都看不起病,更不要说是许世琴这样的毛病了,那就不是几百几千能解决的。
再多,许世琴根本想不出来,他们家啥时候能弄到那么多钱。
即便有那么多钱,谁又能舍得拿去给她治病?
毕竟目前来看,许世琴只是背后长了个罗锅,不痛不痒,并不影响她生活。
为了这么个毛病花一大笔钱,旁人肯定会觉得许世彦就是个神经病,脑子不正常。
“钱慢慢挣,哥想办法,你也好好学裁剪,自己攒点儿。
不管多久,只要有希望,咱就得努力。”
钱会有的,一定会有的,人活着,总得有个念想有个盼头。
为了给妹妹治病,他一定会努力挣钱。
“好了,你先去跟你三嫂收拾收拾行李啥的,哥写信。”
许世彦还有事情呢,也不能总在这哄妹妹啊。
许世琴一听,赶紧擦了擦眼泪,跑去帮着苏安英收拾衣服行李啥的,又把各种挡帘门帘啥的都找出来,明早晨给挂上。
许世彦这边说是写信给齐云升,实际上他写了可不止一封信。
一封是寄去省城给齐云升,另一封寄去大营给苏维忠,搬家了,总得把地址告诉丈人。
还有一封,许世彦是打算寄到县里去。
胡连成还有西岗公社那个曹明川,他们胡乱罗织罪名,诬陷他人,借工作便利肆意打压报复。
许世彦只是个平头百姓,确实没法跟他们明着斗,却也不是一点儿招儿没有。
目前省里正派人来县里视察工作,整顿风纪,纠正过去几年那些错误。
许世彦在大营住那么多年,在东江沿也住了七八年,有些事儿他清楚的很。
尤其是曹明川,好像上辈子是七九年春天被查了,最后查出来好多事情,直接完蛋。
许世彦直接把他知道的都写上了,寄到县里工作组去,要真是有人看见了,就够那几个家伙喝一壶的。
万一运气不好没动静,那就等明年,反正天网恢恢,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罢了。
许世彦写完信,小心藏起来,时候也不早了,赶紧洗漱休息。
第二天上午,许世彦揣着信,领着许世琴去了松江河。
先到局机关大楼找到郭守业,对郭守业帮忙找车表示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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