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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下床的时候,林琅仍旧还要为了准备接下来平昌的各种计划每天繁忙,等到了能够正式开始复健的时候,除了花滑以外的事情就更是一概被他抛在了一旁。
沈氏那边因为和星蝶的种种竞争事情不断,林琅和沈潋秋两个人各忙各的,有关于那天的事情,可以说是相互之间都顾不上细想提及。
但冷不丁再次碰面,重新聚集在一间屋子时,莫名出现在二人之间的那丝尴尬气氛,却还是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什么。
“很好,今天就先到这里吧,你的恢复速度已经算是很快的了,按照如今看来,不出意外的话平昌奥运应该肯定是能赶上的。”
“还是要稳扎稳打,一步步来,不要太着急了。”
林琅坐在复健室内,顶着满身的汗水,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呼吸。
而眼前不论时常陪在他身边的沈潋秋和纪沧殊,还是事务繁忙的总教练都尽可能的在进行复健的时候陪在他的身边。
这短时间内,几乎整个国家队内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林琅一个人的身上。
那种无与伦比的压力,除了他以外,在整个队内最能切身体会到的也就只剩下郁桐了。
原本还是孩子的人,好像自从林琅受伤以后,便一夜长大。
即便是承担着如此巨大的压力,依旧还是每天踏踏实实的进行着训练,既没有任何的焦虑惶恐,也没有丝毫的摇摆不定。
甚至都已经比带他的年轻教练,还要更加能够稳得住。
什么荣誉,面子,还有周围常常有人对他说出的开始「独当一面」的称赞,这些曾经无数次萦绕在他脑海里,使他焦虑,害怕,困扰的因素,对于如今的他来说,都已经不再重要。
他只知道这一次的奥运赛季,他一定要拿到成绩。
他要尽在林琅不在的时候,拼尽全力,尽可能的占据那一个个领奖台。
毕竟这是林琅拼上了所有的一切挣来的机会,绝对不能这么轻易的就折在他的手里。
而想要做到这一点,最首要的前提就只有一个。
“我首先得有能够配得上这个机会的实力。”
——
大奖赛第一站已经开赛,郁桐报的第二站也开赛在即,原本还在幻想着林琅有没有可能还会参加的粉丝们,也都只能被迫接受了他确定缺赛的事实。
没了林琅,这一次男单大奖赛的主力自然而然的就落在了郁桐身上。
原本队里的教练和领导还有些担心,他会不会一时之间难以适应,可最终的结果就是,他不光顶住了这一份压力,还成为了替补上来的新队员心理上的依靠。
上场后的首战就以银牌告捷,唯一遗憾的就是队内出于战术的考虑,没能将他和姚箐或者是西里尔安排在一场。
以至于让他们不论是面对着镜头,还是在个人的社交软件上,都不停的带着仿佛林琅已经是过去式一般的节奏。
在心底保持着不切实际的幻想。
网络上因此而兴起的对于林琅的一片唱衰声,看的郁桐心里堵得慌。
哪怕知道以林琅如今的状态来讲,他们不过就只是秋后的蚂蚱,已经再蹦跶不了几天了,可一想到林琅每天咬着牙拼命复健,忍着疼痛汗流浃背的样子。
他就恨不得立刻掐死这两个崽种,毕竟他实在是不想看到此时此刻的林琅身上,再承受哪怕是一分一毫的压力和伤害了。
姚箐一心觉得自己可以继续坐稳美国队一哥的位置,属于自己的时代就要来临。
而西里尔则更是多次在采访中和私下里对着林琅挑衅。
并且还不止一次的单方面,通过各种各样的渠道对沈潋秋有过示好。
甚至有在采访中直白的说过,自己最大的梦想就是能够让沈潋秋成为自己的专属冰刀师,还表示如果真的能够实现,那么自己一定能在短时间之内超过林琅。
搞得好像他和林琅之间的差距,仅仅就只是隔着一双定制冰刀一样。
郁桐虽然对他的这种种行为,一直心存怒气,可除了尽可能的在赛场上拿到成绩以外,他也并不能再多做什么。
一直憋着这口气到了赛季中的时候,才在某一次比赛结束后,听见有其他国家的选手说西里尔的家里突然出了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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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里尔的家里原本就是做生意的, 下属的产业虽说不能和沈氏这种国际大企业相提并论,但也可以称得上是当地有名的家族企业了。
从小衣食富足,学了花滑以后, 更是因为出众的天赋,一直受到身边众多人的夸奖和追捧。
一直以来过的太过于顺风顺水
', ' ')(', 别人费尽心血才能拥有的事情, 都被他轻而易举得到。不论是比赛上的名次, 粉丝的追捧, 还是其他物质上的东西, 只要是他想要的, 就几乎没有过被拒绝的时候。
哪怕是要与人竞争, 输的也从来都不会是他。
没升组的时候, 几乎不论什么比赛他都是第一, 升入成年组后,也是同期中最受瞩目,成绩最好的新人。
西里尔一路昂首挺胸,顺风顺水的走过来,直到之前那次在赛场上碰到林琅, 才有了第一次例外。
竞争竞争不过, 想要的沈潋秋也完全无法从别的渠道争抢过来,西里尔心中不服气,原本当时就不愿轻易的放弃。
只是因为教练的百般阻挠, 甚至就连姚箐也不再让他接触, 才不得不消停了这么一段日子。
可也是因为这样,才更加的激发起了他正处于这个年龄段的逆反心理。
原本被教练强压下去的那些想法, 在得知林琅受伤以后又再次悄然复苏萌发了起来。
沈潋秋是如今最顶级的冰刀设计师, 即便是和林琅之间有再深的交情, 再怎么以他为第一首选,也不可能在他一败涂地之后,还依旧死守着他不放。
毕竟依照着姚箐吐露给他的内幕来说,沈氏冰刀虽然在这几年内后来居上,突飞猛进,但也正因如此而受到了星蝶的重点关注,前期一直各种掣肘打压。
到了前几个月更是直接撕破了脸,明摆着彼此竞争了。
沈氏即便是再怎么资产雄厚,但面对着长久以来一直位于产业龙头位置的星蝶来说,短时间内也并没有什么胜出的把握。
这几个月理应是沈潋秋最为心烦忙碌,也最容易与林琅生出嫌隙,做出切割的时候。
这也是让西里尔背着家人和教练,再次胸有成足的接近沈潋秋的最主要的原因。
只不过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一切的走向居然会与他之前计划好的完全不同。
沈潋秋并没有理睬他,而在此之前,西里尔也只以为是时间上的问题,所以即便是从未得到过回应,还是一直孜孜不倦的对他进行着各种各样的攻略骚扰。
直到西里尔家里的企业,直接因为沈潋秋而遭受重创,他才终于清醒过来。
而在此之前他从未想过,沈潋秋居然会在自己如此焦头烂额的情况下,依然还能如此干脆的抽出手来对付他。
甚至还是在自己明摆着,就是他如今在花滑男单赛场上,继续辅佐的最优选择的情况下。
而这一切的一切,也不过就只是为了一个已经严重受伤,甚至都不知道今后是否还能踏足赛场的林琅。
“真他妈的是个疯子!”
西里尔看着眼前一拨又一拨的来自家里人的短信跟质问,情绪崩溃的直接将手机摔在了地上。
巨大的声响使得与其同在一个休息室的选手,都冷不丁的被他吓了一跳。
而再接着就是格外明显的「嗤」的一声。
“你才知道?”
商界中的沈总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只要家里有这方面接触,自己又但凡是长了点脑子的,多少都会知道一点。
无论怎么样也都不可能只单看着他平时出现在林琅身旁时的模样,就那么肆无忌惮的直接作到人脸上去。
只好在沈潋秋看在他家里人的面子上,并未彻底的将其赶尽杀绝,直接就让他家里破产。而是在留有余地的情况下,给他们找了一个足够伤其元气的大麻烦。
商场如战场,就照着沈潋秋平日里的能力与事迹,这样的事换成是任何一家,都已经是可以去烧香拜佛的程度了。
而西里尔从小被家里人娇惯着长大,除了花滑的事以外,其他一概不管,自然也就没有这种自觉。
甚至就连惹出了这档子事情以后,都还不觉得自己这样做到底是有什么问题。
只是在家里人和教练的不断轰炸下,才勉强收了手。
又在之后反复被打脸的经历中,强行的被灌输进了最基本的一点,那就是眼前这个人根本就不是自己能够惹得起的。
不论是沈潋秋,还是林琅,也不论这两个人表面上看起来差距有多大,到底是儒雅谦卑还是孤僻狼狈,其实这两个人的内里都是一样的。
都是宁折不弯,极有野心的狼。
——
一整个赛季已经到了中后期,几场大赛下来,选手们的成绩起起伏伏,几家欢喜几家愁。
可唯有林琅这一家,从赛季开始以来,就如同是一潭死水一样。
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林琅的伤势还没传来任何好转的消息。
姚箐和西里尔那边早就已经开始了幸灾乐祸,其他选手虽不至于到此程度,但彼此之间,几乎也都已经默认了林琅不可能再参加此次平昌奥运的事实。
偶尔在比赛结束后,亦或者是赛后晚宴彼此碰面时,相互之间也都不免要聊上几句,或是惋惜,或是庆幸,而这个过程只要是被中国队内的人听到了
', ' ')(',不管是谁便都要忍不住的有那么一阵感伤。
甚至就连平日里最为沉稳的总教练,在听到这些话后,也不免要站在原地,愣上几秒。
只有郁桐一个,不论听到什么都完全看不出一点焦急与焦虑,只是默默的做着自己的事。
一丝不苟,按部就班的准备着每一场比赛,赛后该参加晚宴参加晚宴,该准备采访就准备采访,不论身旁的人说什么,他都不见任何的消沉和犹豫,赛场上成绩稳定不说,时不时的还能来次超常发挥,状态看起来甚至比以往和林琅共同参赛的时候还要好。
也正因如此,姚箐和西里尔一直都在背后议论,抓着这一点说郁桐想要趁着林琅受伤的期间上位。
甚至还在赛后刻意的给正在养伤的林琅发过讯息,说如今看来他们俩的关系,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说这说那的,还真以为会对此时此刻本就脆弱的林琅造成什么巨大的打击。
却不想林琅压根就没把这些事情放在心里,毕竟他知道,郁桐如今的这种状态,压根就和想要取代自己扯不上一丝一毫的关系。
他只是从一开始就一直没有丝毫怀疑,坚定的相信着,这一次冬奥会林琅他肯定会去。
从一开始就没有会缺席和退役的任何可能。
所以他要做的,就只是在林琅暂时缺席的这段时间内,替他守好这一片赛场,尽可能的让他减轻压力而已。
虽然郁桐自打比赛开始后,除了偶尔给林琅拍些好吃的好玩的以外,从不在这方面多说些什么,但是那个小孩儿在想什么,每一分每一秒林琅他简直都太清楚了。
——
距离平昌奥运会开赛还有半个月。
复健结束后的林琅浑身是汗的坐在一旁的长椅上,套上卫衣低着头将自己全都藏进宽大的帽子里,勾着嘴角给沈潋秋发了一个只有两个字的消息。
“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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