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期间食物多,小面包包装、样式又有些陈旧,叫人提不起胃口,于是一直在阳台上堆着没人吃。
现在一吃,却发现味道极好,还伴随着童年的回忆。
记得小时候,它也算高级零食。
当时一美一天零花钱才只有一块,五毛钱可以买一包小当家、一包猫耳朵或一个大大的雪糕,而这个小面包五毛却只有那么一小块。如果当年,哪位阿姨来她们家玩,给她拿一箱小面包,她会爱死那个阿姨,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竟会嫌弃它。
想着,竟对小面包产生了同情。
一美一连吃了三个,林琳也吃了两个,婶婶一共给装了五个,吃完,一美觉得还有些恋恋不舍。
一美又翻了翻背包,翻出三根火腿肠。
先给了林琳一根自己一根,吃完,还剩一根问林琳要不要,林琳毫不犹豫地说要,一美没办法,只能忍痛把火腿拧成两半,把小的那一半给了林琳。
吃完,开始百无聊赖地刷手机。
等啊等,等到一美快睡着了,才终于开始登机。
飞着飞着,外面的天渐渐暗了下来。
空姐发放了飞机餐,等大家吃完收走了餐盒,便关闭了舱内大部分的灯,让大家休息。一美吃饱了,舱内空调开得又热,脱下大衣盖在腿上,很快便沉沉入睡。直到广播说飞机即将开始降落,一美才慢慢醒来,觉得有些冷了,便穿上了衣服。
被迫醒来,心情有些烦躁。
打开了遮光板向下望去——
竟俯瞰见整座北京,夜深了,整个城市都亮起了路灯,是一片灯火通明、金碧辉煌的不规则图形。
…
一美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白毛衣和一件黑色呢大衣,还作死地脱掉了秋裤,于是一下飞机便感到冷冷的,出了机场等出租车时,更是冷得开始瑟瑟发抖。
上了出租车,也依然感到寒凉。
一睡醒便着凉,最是容易感冒,一美开始有了低烧的迹象,而在车上,一美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想一直睡下去。
只是仿佛没一会儿,便到达了学校门口。
一路无言地走在校园内,到了林琳宿舍,一美耍赖似的说:“我病了,你送送我,帮我把箱子抬上去呗?”
林琳:“别装了,快走吧。”
一美:“……”
到了宿舍楼下——或许真的病了吧,一美感到浑身乏力,但只能“吭哧吭哧”一个人把箱子抬上去。
生病了也没人照顾,真是伤心。
回到宿舍,一美匆匆刷牙洗脸,便换上睡衣爬上床,开了电热毯又捂紧被子,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半夜像是醒了几次。
口渴难耐,身边却没有水,只能强忍着继续睡去。
第二天醒来时,时间已是下午一点,一美感到头昏脑涨,浑身酸痛——昨天夜里醒来时便知道自己病了,还想着明天醒来一定要吃早餐,然后去校医院看。
只是又想躺着一动不想动。
躺了一会儿,在快要睡去时用力甩了甩头,让自己打起精神,勉强起身下了床,简单洗漱过后,去了校医院,医生说体温太高,要一美挂水,一美便挂着水,给林琳发了个信息说自己真生病了,正在挂水。
林琳问:“我过去陪你啊?”
一美欣然说:“好啊。”
林琳买了个土豆饼,吃着到了医院,看到一美便冲一美招招手,而后吃着走过来问:“没事儿吧?”
一美不回答。
说自己怎么怎么难受,显得自己矫情,若说自己没事儿,可她又分明觉得自己很严重,需要安慰……
一美看着林琳手上的土豆饼:“你就自己吃啊?”
“不然呢?”
一美翻了个白眼,别过脸,不想搭理她。
“好嘛好嘛。”说着,林琳从羽绒服口袋里拿出另一个打包好的土豆饼递给一美,说:“给你的。”
一美便拿过土豆饼,开始吃起来。
林琳吃完了土豆饼便没事干了,自己一会儿坐一会儿站的,终于忍不住问:“这玩意儿要打多久啊?”
一美也看出林琳无聊,不想陪,便刻意说:“两个小时。”
林琳惊呼:“两个小时?”
一美便生气地说:“算了算了,你走吧走吧。”
病中的一美尤其多愁善感、敏感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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