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记得刚才跟郑易生气间,数过那群鹅和鸭子的数量,二四六七八……大概超过了十只。
不幸的是,我中午吃了饭就换上人字拖,当时还舒舒服服的用自来水冲了冲脚,现在跟鹅玩起生死时速,根本就是被碾压的状态。
眼看它们这就追上来了,郑易看一眼我的脚,停下来弯腰示意我,“上来。”
“啊?”我一开始没明白,等懂了,那头跑的最快的鹅已经追上来了,我刚窜到郑易背上,扭头就见那鹅“该啊”一声,咬住了郑易的脚脖子,并且仗着自己脖子上,狠狠的扭了一圈。
郑易顿时闷哼了一声。
我急得不行,“踹它踹它,你放我下来,我踩死它!”
他一脚踹开那只鹅,背着我往樱桃林那边跑。
这些鹅是真可怕,占了便宜也不饶人,郑易背着我一脚深一脚浅的跑在草地上,我一边回头看它们,一边给郑易播报:“快追上来了!”
“有一只飞起来了!”
“你累不累,放我下来,你先跑,啊!!要追上来了!!”
“你……能不能闭嘴!”郑易喘着气说,他一直沿着樱桃林的篱笆跑,眼见有鹅又要追上来,看到一扇开着的篱笆门,一脚冲进去,猛地把门关上了。
后面紧跟着的一只鹅一个不察,撞到了篱笆门上,惨叫了一声。
好在它们飞不高,那些鹅冲着我们乱叫一通,然后悻悻地走了。
郑易倚在篱笆上大口呼吸,我想起他被鹅咬的那一下,赶紧蹲下身去查看严重不严重。
他穿着一条挽到脚踝的裤子,那只鹅简直要成精了,专挑露肉的地方下嘴,我弯腰看过去时,郑易后脚脖子那里已经流了浅浅一小串血,染红了他白色的鞋。
被咬的那块儿红肿又泛着青紫,只是看一眼,我都觉得钻心的疼。
我抬头问他:“疼不疼?”
郑易垂眼瞥我:“你说呢?”
我扁扁嘴,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
郑易顿时无奈的叹了一声,胡乱摸了我脑袋一把,“没多疼,又不是咬的你,你哭什么?”
我盯着他红肿的那块儿,呜咽着说:“这不是咬在儿身,痛在……”
郑易冷声说:“你敢把话说完试试。”
我一开口也觉得不对,赶紧咽了回去,抬头看他:“现在怎么办?”
“能怎么办,回去吧。”郑易也低头看了眼伤口,皱眉说:“回去洗洗,抹点药就好了。”
“不用打针吗?”我突然想起来这是禽类,紧张的看他:“万一得个什么狂犬病,禽流感什么的怎么办?得去打疫苗吧?”
我对这个不是很懂,但是被动物咬了,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病毒。
郑易听我说完,反而浑不在意的挑了下眉,“没事,走吧。”
“你别走啊!”我着急的拽他,“前几天新闻还说有人因为禽流感死了呢,你怎么不着急呢!”
郑易扫一眼我拽着他衣角的手,气定神闲,看透生死般的说:“死了不是正好,反正也没有人担心。”
“我担心啊!”我没细想他这异常的反应,一想到他是因为我才被咬的,就自责又心疼的不行。
“你担心?”郑易不动声色的问我,“你站在什么立场上担心我?女朋友么?”
我:“……”
我拉着他衣角说不出话来。
郑易淡了表情,伸手去从我手里拽自己衣服。
我拽着不放,心里跟着难过又毫无办法:“你这是逼我,威胁我!”
郑易淡声说:“你可以拒绝。”
我觉得自己快被他逼哭了,低着头执拗的拽着他衣服不说话。
郑易用力掰开我手,却没有松手走人,他握着我手,然后舒展手指,交握进我的指缝里,跟我十指相扣。
猝不及防的,我心里猛然跳了起来,与他干燥温热的手交握着,整个人像被定在了原地,除了心跳,其他全都动弹不得。
郑易温声问:“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我垂着头完全不敢抬眼看他,更来不及防备,低声说:“我没有她们那样好……”
郑易似乎怔了一下,随即拽了我一把,把我拽到了他跟前,捏住我下巴逼我跟他对视。
他正经起来的时候十分英俊,说的话却不甚动听:“你是不是傻?”
我为自己保持了最后的倔强,偏过头去:“我不傻,我精得很。”
郑易笑出声来,抬手敲了我脑袋一下,在我的怒视里,喟叹道:“你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好,你跟她们完全不一样。”
我一时有些飘飘然,但是转念一向,不由防备的问道:“我跟她们不一样,是因为我有60亿吗?”
郑易黑着脸,松开我手,自己走了。
我在后面笑得不能自己。
第三十四章 过来
我跟郑易去问了农家乐的男主人, 附近有没有能打疫苗的诊所。郑皓听说郑易被鹅咬了, 在饭桌上别开脸, 一张脸鼓成了球, 憋的通红不敢笑出来,然而他一颤一颤的身子和时不时扑哧出的声音,完全不能掩盖住他内心的幸灾乐祸。
男主人说附近村里没有, 镇上才有。
然后在郑皓难耐的憋笑里,郑易若无其事、胃口大开的吃完农家饭,才拽着我开车去打针。
我们一出院子, 餐厅里立刻传来郑皓咩哈哈哈哈的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