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只有琼明……”他低语道,“可……琼明不是打算杀了你吗。”
“回答我。”白夭上前一步,用小刀抵住他的喉咙。
疯子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仿佛在教导孩童:“你是鸟,根本无法体会我们犯人经受的痛苦。”
“现在说这个做什么?”
小刀面上已经渗出了血迹,但疯子无动于衷,没有告知陈简去向的意思。
“罗斯被你杀了?”
“犯人是不会死的。”
“他到底在哪?!”
“你以为这样的疼痛能让我开口吗?”疯子冷笑道,“我经受的痛苦,绝非你能想象的,你这只该死的鸟!”他的语气忽然高亢,“你千万别给我逃出去的机会,否则我会让你感受一下我们人类创造的所有酷刑!”
“别废话。”白夭用力将小刀刺向疯子的小腿。
他哀痛了一声,立刻露出散发寒意的笑容:“这样可不够。”
“罗斯在哪?!”
再一刀下去,鲜血溅在白夭脸颊上。她用手背抹干血迹,将大部分力量调动到双眼,希望能用阴狠毒辣的目光让疯子意识到,她是认真的。
成熟老道的疯子并没吃这套,他依旧挂着笑容,不过大量的失血使力量也流失得很快,他双眼松软了下去,嘴唇也开始干瘪。白夭意识到自己下手太重,心想等他下次复活要更精细地计算伤口。
“他在哪?”
白夭拍了拍疯子的脸颊,他已经死了。
等疯子再次睁眼时,她不厌其烦地重复刚才的行为——询问罗斯的下落并如凌迟般将他的肉一点点割下。
在第五次切割腹部肌肉时,疯子徒然故意挺身,让刀子刺穿内脏,没多久就死了。她只好继续等待他复活。这样的循环不知过了几轮,白夭能闭着眼睛准确地割开疯子的身体,他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不透露任何事,只是不断讽刺和威胁白夭,咒骂她一定会被自己杀死。
白夭觉得这个场景实在匪夷所思。她和疯子、罗斯曾经是同甘共苦的犯人,为何疯子会忽然变成这样,不仅隐瞒了罗斯的下落,还不断辱骂她,仿佛换了个人。
白夭的身体已经被疯子的鲜血染成鲜红,她已经不再试图擦拭身体,这将是场漫长的拷问,清理没有任何意义。
在一次拷问中,她忽然抓起了挂在疯子胸口的念珠。
她感叹自己怎么会把这么关键的事忘了,疯子一直视它们为己命!
当她握住念珠的时候,疯子的眼睛明显闪过一丝慌乱,他企图隐藏,但白夭始终在等这种情绪出现。
“罗斯下落不明,跟这个有关吧?别隐瞒了。”白夭说道,“看来我确实没法靠肉体摧毁你,但这个东西——”她一把将念珠扯下,绳子在疯子颈脖上勒出血痕,“我要把它们毁了。”
疯子忽然笑了。
“你为何这么想找到罗斯,身为一只鸟,难道钟情于他?我好像听过这样的鸟……情鹊——你是情鹊,没错吧?想不到是只如此下贱的鸟,你以为像你这样的贱种能得到罗斯的正眼吗?他若知道你是鸟,定将你碎尸万段!”
白夭默不作声,她早就习惯把别人对自己的侮辱当耳旁风,疯子的话虽然犀利,但对她没法造成一丁点影响,上千年磨练的心智绝非人类的几句话能摧毁的。
“我把它毁了,罗斯会怎么样?”
“你为何觉得念珠和罗斯有关?”疯子反问。
“你的眼睛告诉我了。”
“……真是厉害。”疯子闭上眼睛,“现在呢?你看不到了!”他疯癫地大笑几声,白夭连忙按住他的嘴。等过片刻后,她才松开双手。
事情并没有按她预料的发展,她以为疯子看到自己发现念珠后会非常慌张,可疯子只在那一瞬间露出了类似的眼神,之后就又变成泰然自若的气场,她一时间拿捏不准接下来要做什么。
打破僵局的是疯子本人。
“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已晚,我该做的都做完了。”他说道,“你说对了,念珠和罗斯有关,准确说,其中一颗便是罗斯。”他嗤嗤喘着气,想是在笑,“很惊讶吗?我等了这么多年的时间,就为了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