褐肤女子的黑发被切断几缕青丝,不过她没有惊慌,镇定自若地凝视士兵。
“我……”士兵的脑袋有些发昏,他感觉头颅顶部有什么东西,有什么东西在深深扎根下去……
“她是我的人。”太守不悦转身。
士兵双手一抖,想开口求饶,声音和身体却不受控制,他的行动似乎是在贯彻自我意识,可从常理来说,现在的他绝不该如此——因为他非但没有停下,反倒继续朝身姿曼妙的女子刺去,进攻接连不断,可每当要伤到女子时,他就主动(或许是被动)地停下来攻势。
一次千钧一发会让人觉得心有余悸,可多次、反复地出现,那就沦为一场闹剧。士兵眼下就是如此,他的所有攻击都恰到好处地停在了有效之前,女子安然无恙地对他抿出笑脸。
大人!这是怎回事?!他惊呼求救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你听不懂我说话?”
太守故作恼火地叱责士兵,另一个士兵看到眼前的这幕惊慌不已,他了解自己的伙伴,一个见钱眼开、见利忘义的家伙,明明得到了足够的好处,为何还要疯癫地对待太守的人?他难道想再讹一笔,赚得盆满钵满?他不是这样的人,一个十足的小人能认清形势,他无理取闹下去只会被太守杀死。
“快把他杀了!”太守命令另一个头脑清醒的士兵。
那人一愣,不知该如何向朝夕相处的同伴下手。
杀了他!他疯了!一个酷似自己的声音在情形士兵脑中回闪,他猛然抓紧长剑,刺向了陷入癫狂的伙伴,好像他本人也被什么东西操纵了。
两个总站在一起看守故宫的士兵就这样拼杀了起来,说不上缘由,仅是齐盛然的几声呵责,他们便扭打成团,一方的剑刺入另一方的身体,脸颊的肉被牙齿啃下大块,惨叫声随他们滚落阶梯而逐渐微弱,血迹浸到杂草堆中,瞬间被稀释得无踪无迹。
齐盛然心满意足地看着内斗的二人纷纷倒下,不由地揽住了红鹿的蜂腰。
“这也是气功的力量?”
“大人,正是如此。”红鹿羞红着脸回答,她微微低头,发丝的香味被齐盛然嗅得干干净净。
“如果我也继续修炼……”
“大人也能到这种程度,一定能。”
“好、很好!”齐盛然大喜过望,他几乎想狠狠吻红鹿的脸颊,但强制恢复了矜持,“跟我来吧。”他再也没回头看一眼尸体,自负傲慢地踏上了通向帝林的路。
两具缠打在一起的躯体因死亡而失去力量,他们纷纷松开双手,无力地瘫陷进松软土壤。
在无人发觉的丛林深处突然响起微弱的噗呲一声,尸体脑门迸射出黏糊的深黄色液体,随着越来越多液体混杂着血液汩汩涌出,几只缠绵在一起的乳白色虫子蠕动细小的足,悠悠然然地爬了出来,它们飞快萎缩,膨软的身躯变得干瘪渺小,最终消失进绿意盎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