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背蜘蛛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他轻松地说道,“只不过想分享一下这个发现。”
“别拐弯抹角。”她有些不悦。
笛胡蜂抖了抖脑袋,跟点头差不多。
“你可能不了解那段历史,但我知道,”他指着雕塑说道,“那是云鹰国的信仰。”
“云鹰国……”赤背蜘蛛脑袋有些乱。
居住虫谷这么多年,突然听到这个国度的名字,她觉得恍如隔世。她早就忘却了西朝和云鹰国发生过的那些纷争,更别说云鹰国的信仰,她从头至尾都不了解那个位于遥远东方的敌国。
“这是云鹰国的东西?”她重新打量这个雕塑,“我记得……他们信奉的是什么月神?这就是他们的月神?”
一个样貌充满蛊惑的女子?
笛胡蜂点头:“没错。”
“这能说明什么?”
“说明,谷主和云鹰国有往来。”
“嗯……不能这么下定论,”她双手负背,在狭窄的甬道里徘徊,“不过——如果你没有认错,这就是云鹰国的月神雕塑,那便是八九不离十。可这跟我们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笛胡蜂露出笑容,“你完全不了解我们和云鹰国之间的恩怨?”
赤背蜘蛛意识到,笛胡蜂的遣词很值得玩味。他用了“我们和云鹰国之间”的恩怨,据她所知,虫谷形成百余年,从未与外界有过往来,所以这里的“我们”肯定没有代指“虫谷”,而是更为宽泛的“我们”——民族。
电光火石之间,她想到了这点,自然而然感到诧异:“我还以为你早就和过往一刀两断了。”
笛胡蜂摇头道:“我确实扔下了过往,舍弃了我的本名、我的故乡、我的家族——但云鹰国是我们民族的敌人。”他掷地有声道,“在西朝建立之初,云鹰国便企图入侵我们。实际上,云鹰国入侵这片土地的历史可以追溯到更早的时候,西朝前的尚、唐、垣……他们从始至终都是我们的敌人,只不过近一两百年,他们暂时停下了侵犯的步伐。西朝重创了他们,致使那帮家伙元气大伤。”
赤背蜘蛛感觉笛胡蜂仿佛跟变了个人。
自从人是笛胡蜂起,他在她心目中就是一个坚定不移的反叛者——他要解放虫谷,把虫谷从谷主的束缚中拯救出来。但她从来没想过,他竟还是一个如此有民族气节的人。
她忽然想到很久以前的一天,笛胡蜂曾一笔带过自己的过往。
是什么来着?
她有些记不起来了。炼虫师们擅长遗忘,尤其是遗忘离开炼狱前的事。
“如果虫谷能发现月神雕塑,只能说明……他们又打算发动侵略了。”笛胡蜂极其严肃,仿佛要把所有剩下的热情全部投入进对抗云鹰国中。
“他们渗透了我们。”
不知为何,听到这句话后,赤背蜘蛛感觉脊背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