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苏轻才垂下眼,幅度极小地点点头。
胡不归感觉心里一块大石头轰然落地,几乎欣喜若狂起来,觉着自己越发变得给点阳光就灿烂了:“你房间里供电热水没有停过,隔一段时间都有专人来打扫,可以直接住人。”
苏轻就回过头看着他,一接触到对方的眼神,胡不归就情不自禁地松开手,往后退了半步,有点不自在地说:“你看看还需要些什么?”
苏轻想了想:“那就先洗个澡,一身下水道味,另外有吃的么?饿死我了——嘿,这屋子够大的。”
胡不归看着他走进去,却并没有跟进去,眉头轻轻地皱起来,好像不确定一样,再次问了一遍:“你不走了对么?”
苏轻摆摆手,对他特别真诚地笑了一下:“却之不恭啦。”
胡不归就垂下眼,顿了顿,才说:“柜子里有换洗衣服。”
他话音没落,苏轻已经非常自来熟地把要用的东西都翻出来了——这毕竟是他以前“住过”的房间,然后他很不见外地对胡不归说:“谢谢啦,胡队,替我从外面把门带上。”
说完,像是急不可耐一样地冲进了浴室。
浴室的门在胡不归面前合上,胡不归深吸了一口气,又像是叹气一样地把它吐出来,有些疲惫地靠在一边的门框上,丝毫不见了喜色。
熊将军提醒过他,无论对方是慎重还是不慎重地考虑过后,如果他是真的决定留下来,之后第一句要说的话,肯定都是关于他带走的那个灰印孩子的,如果不是,那他就是在撒谎。
水声响起来,胡不归觉着打从见到苏轻开始,他就没对自己说过一句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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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四十七章 一扇门 ...
每一个人的生命都像是一条河,上游如同雪山冰川上遗落的水珠,慢慢地汇成一条带着高原气息的溪流,越过山脉、平原,时急时缓,时断时续,携着沙硕与尘埃一路,在中游变得浑浊而愤怒,又在更加漫长的流淌中磨去这种愤怒,经过城市,被喧嚣规整得平缓而讳莫如深。
直到最后归于大海,承天连碧,一望无垠。
河伯相见北海,才恍然贻笑大方,自此而止,也自此而始,周而复始,绵绵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