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为了石大人,却与你又有何妨?”怀柔道长将长袖一甩,不卑不亢地回了一句,他才不管你什么王爷诸侯了呢,对于这样的恭维,他并不领情。等写好了偏方,便递与柯寒,十分痛苦地说道,“我将各种症状需用的药方都写好了,对症下药吧!这是我从师父那里学来的,从未用过,今天派上用场,多少还是有点失落,真心不希望会是这样啊!”
柯寒很受感动,他接过药方,问四周的百姓,道:“此地可有药房?劳烦哪位帮忙一下?”
众人只恨没有机会帮忙石大人呢,哪能让石大人为这小事烦神了?自然又是一番争抢,都希望能帮忙去西凉街市,找药房抓药了!
这时,倒是甄逵有点不放心,他一直愧疚于晏紫是因为不忍心石大人受伤害,闯进马阵,反而自己受到了伤害,然而,石大人若不是因为兄弟义气够劲道,才不会有这么一处让人揪心的痛楚经过呢!
感动感恩之情促使甄逵跨前一步,来到柯寒跟前,对柯寒道:“大人,这事儿就由我去办吧,尽管对这里不熟,但是,有一个乡亲带着,不会有问题的呢!”
柯寒也很中意地点点头,将偏方递给了甄逵。
正在这时,晏紫慢慢地苏醒过来,她望着眼前的一切,望望众人,再看着柯寒,然后猛地将柯寒一推,神情恍惚且又惊恐地大声叫道:“你们是谁?你们都围着我,到底要干什么?”
“我是你的相公子衡!”柯寒心痛万分地叫道,看着晏紫的陌生的神情,他心如刀绞。
“我是你父亲!!”定西侯和陶大印同时跨前一步,争着喊道。
晏紫受了惊吓,听到竟然有两个人同时争着做她的父亲,就有了一种受骗的感觉,她坐在地上,手撑着地面,不住地往后退着,惶恐不安地大叫道:“不,不是的!你们走开……”
“听我说,晏紫!”柯寒冲过去,他一把抓住晏紫的肩胛,拼命地摇晃着她,吼道,“你看着我,仔细地看着我,告诉我,我是谁?”
晏紫同样拼命地摇头,她惊恐万状地,想要挣脱柯寒的有力的双手,惶惑不安地望着柯寒,胆怯地道:“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不认识你!”
柯寒无力地松开了摇晃晏紫的手,茫然地无助地摇头,一任泪水如疾风暴雨洗刷着突然憔悴的面庞。
怀柔道长看柯寒如此悲痛,也不免大为伤感,他走过去,轻轻地拍了拍柯寒的肩胛,安慰道:“这是颅脑受伤后常见的症状,是头部受伤后,即刻发生一时性的神志恍惚或意识丧失,时间持续数秒至二、三十分钟不等,清醒后恢复正常,但对受伤时的情况及经过记忆不清。此外,还出现头痛、头晕及恶心、呕吐等。脑震荡是最轻的颅脑损伤,一般经卧床休息和对症治疗多可自愈。但在诊疗过程中,要注意是否合并较严重的脑挫裂伤和颅骨血肿等。因此,应密切观察病情,特别要注意脉搏、呼吸及神志的变化。必要时应作进一步检查,以便即时作出诊断和相应治疗。”
柯寒第一次像个孩子似的,扑在了怀柔道长的怀里,他痛哭不止。
外表一直强悍的孩子啊!哭吧!
“男人哭吧,不是罪!”柯寒忽然想起了刘德华的一首经典老歌,便毫无顾忌地扯着嗓子,放声大哭。
他的哭,非但没有人感觉到耻辱,相反,倒是让人看到了铁骨柔情,他面对自己的爱人放声大哭,让人肝肠寸断!他为了过去的记忆失声痛哭,让人扼腕叹息!
晏紫茫然地看着眼前这个男子,就觉得他有点可笑,心里想道:这么大的一个汉子,还这么幼稚?像个孩子,竟然在我的面前耍无赖?讨厌!
“晏紫!”柯寒盯着往后退着的晏紫,努力了好一阵子,才慢慢止住了哭,哽咽着,说道,“对于你,我有那么多难以忘却的思恋!还记得吗?你对我的评价?还记得吗,在慈莲寺的对话?还记得吗?我们相互许诺,厮守终身,彼此恩爱……”
“你好怪啊!我根本就不知道你是谁,怎么会乱许诺呢?我都不知道自己是谁呢?你一个大男子,想要欺负我一个弱女子,不怕被人笑话?!”晏紫依旧往后退着,望着痛苦万状的柯寒,她有些同情,却还是“无情”地嗔怒地责怪柯寒,虽然,不带半个脏字,却足以让柯寒痛心疾首。
小校场上寂静异常,所有人都不知道该怎样安慰柯寒,都怔怔地望着他。
“‘你是魔鬼!你是禽兽!你是恶霸!你是盗取爱心的贼!你是慑人魂魄的妖!你是我前世欠下的债!你是我今生要还的情!你是我终身难舍的伴!你是要领我上天的神!你是主宰我生命的先知神明!你是你的我,我的你!活在彼此的心血中,骨髓里……’这就是你对我的评价啊。晏紫,我忘不了你对我的高度评价,因为,你是我的晏紫啊!”面对失去记忆的晏紫,柯寒依旧热情不减地继续努力争取着,他要用自己的真心唤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