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住在范府,这么大摇大摆地招揽自己的生意,是不是不太好?要不要找吴妈妈说一声?
还是得问一下文道,他心眼儿多,要是给人家范府惹麻烦,自己得到外头去找一个碰面交货地点,那岂不是要另找个房子?
她就赶着车,一边想着以后的安排,一边回了家。今天在指挥使大人家耽误的时间比较多,天色不早,出城砍柴已经来不及了。明天早上须得出城一趟,要不然不好说自己的蔬菜从哪里来的不是?
唉,骗人不易啊!
还是社会地位太低的缘故,若是自家也是个当官的,就不用这么殚心竭虑地遮掩了。
老马在自己的院门口停住了脚步,高媛把车上的几个筐搬了下来。这几个筐是拿来做掩护的,为了不让菜被冻坏,里面让她缝了一圈棉絮,上面更是有一个小棉被子以作遮掩。这些都是掩人耳目的,为了保证蔬菜的新鲜程度,她都是到了人家的门口,才把手伸进菜筐,把菜放进去的。
不过,这几个筐既然过了明路,她也就不怕麻烦地搬来搬去,在外面,还是尽可能少用空间为妙,万一让人发现了,就麻烦了。
她刚把菜筐卸下,就听到后面有人叫自己,转头一看,竟然是云嫂子。看那模样,是来找自己的。
高媛忙问:“云嫂子,是不是厨房的柴不够用了?”
云嫂子笑着摆手:“够用,你近日送来的都是硬柴,烧的时间长,若不是年下用柴多,剩下的还够一天烧的呢。”
高媛舒了一口气:“那就好。”
本职工作必须干好了,还指着这个给外快做掩护呢。
云嫂子好奇地看着院门外摆着的几个菜筐,想起来一个传闻,忍不住问;“都说你能弄到新鲜菜蔬瓜果,竟是真的?”
高媛笑:“是呢,也不知道是哪路神仙看中了我这个啥都不懂的,我也就是给人家跑跑腿罢了。”
云嫂子心中一动:“总不能让你白跑腿吧?”
高媛很高兴地回答:“是我的好运道,官老爷们能打赏几个,也能弄几个跑腿钱,给我家孩儿吃喝是够了的。”
这才想起来待客之道:“云嫂子,你屋里坐。这天冷着呢。”
云嫂子一指马车:“不用你管吗?”
高媛摇头:“这老马机灵着呢,自己就回去了。”
这是真话,老马不是一般的机灵,每天把她送到家,自己就拉着车回马棚,从来没有出过差错。高媛怀疑这和她拿空间所出的蔬菜喂它有关,就把掰下来的老菜叶子全都喂了它。
云嫂子见那老马被高媛拍了拍,撒开四蹄慢条斯理地拉着车直奔马棚的方向,不禁啧啧称奇。想起自己今天来的目的,也就不客气地跟着高媛进了院门。
一进院子,就被满院子的柴火吓了一跳,除了中间一条小路走路之外,小院两边的空地全都被柴火占满了。
“这么多!”云嫂子惊讶地道。
高媛笑答:“冬天的柴不好晒,需多晒些日子才能晒干。”
指着左边的柴道:“这些是晒好了的,那边是还半湿的。”
云嫂子不觉点头称赞:“怪不得咱们厨房的柴都是干的,你这是下了不少功夫啊。”
高媛:“也不过就是个尽职尽责而已,云嫂子快进屋。”
里头的俩孩子听到动静,打开门迎了出来,一见除了高媛,还有一个陌生人,就停下了奔跑的脚步,站在当地仰着头看着云嫂子。
高媛笑道:“这是厨房的云大娘。”
柴文道就抱着小拳头弯下腰去:“柴文道见过云大娘。”
伐北有样学样,也跟着弯腰行礼:“柴伐北见过云大娘。”
云嫂子笑了:“柴娘子,你家这两个孩儿,甚是知礼。”
等进了屋子,云嫂子就觉得不对,被高媛让到了里屋坐下,发现了问题。犹豫了一番之后,还是决定把自己知道的说出来,一个妇道人家,带着俩孩子过活,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你这屋怎么没有火炕?”云嫂子问。
高媛倒了一杯水给她:“家里没有茶,怠慢了。”
然后才回答她的问题:“来的时候就这样。”
云嫂子不觉恨恨道:“这个刑六。”见高媛一副茫然的样子,就道:“按说这事儿不该我说,不过你是个不串门的,怕是不知道。咱们家的下人,屋子里也是有火炕的。要不这么冷的天,早就被冻死了。”
高媛愣了愣,这才明白过来当年邢管事把他们一家三口安排在这里的深意,不觉苦笑道:“竟是如此?我还以为家里的下人们都是如此。不瞒云嫂子说,我刚来的时候,院子里的荒草长得半人高,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屋子里更是什么都没有,这些东西都是我自己拿钱慢慢添置的。”
云嫂子怒道:“怪不得刑六被抹了差事,他这是心坏了,想冻死你们一家子呢。”
高媛已经很久没有想过那个邢管事了,印象里也很久没见过他了,便问道:“也不知道他现在何处?”
“别提了,走了管家的路子,在外头铺子里帮忙呢,照旧吃香的喝辣的,日子过得滋润着呢。”云嫂子喝了口水,愤愤不平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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