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贞帝先看了醒过来的女儿,见她精神头还好,心里便是一咯噔,莫非是回光返照?见太后皇后都是一脸的高兴,便把心中的担忧给压了下去,只是再也不敢走,坐在女儿的床头陪她。
寿康见父皇母后床头一个,床尾一个陪她,心里格外欢喜,笑眯眯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还对着太后和高媛甜甜地笑。
大人们看她一个小人儿如此容易便满足,心里都有些不是滋味。皇后有一种劫后余生的疲惫感,虚弱地对着高媛道谢:“阿媛,多谢你。”
高媛急忙摆手:“臣妾又没做什么,当不得皇后娘娘这句谢。”
太后笑道:“不必拘谨,以前怎么样,还怎么样就是。咱们娘几个说话,自在就好。”
正贞帝知道自己在这里,高媛觉得别扭,但实在是不敢离开,只好没话找话:“朕听母后说,贤良夫人正是小大师要等的故人?”
高媛恭敬地道:“是,臣妾幼时无意中帮过小大师一个忙,小大师便一直记着,真是令人惭愧。”
正贞帝见她说话倒也知道点儿规矩,便笑道:“怎么皇后要多谢夫人?”
皇后急忙问:“对啊,阿媛,你这手串是不是有什么玄机?”
高媛没想到她居然发现了自己的细小动作,想了想便实话实说:“这串手串,是小大师临别之时相赠的,说是戴着可以强身健体,无病无灾。臣妾也问过小大师可不可以拆做几份,能不能送人。小大师说不成,这手串不是凡物,一般人担不住。臣妾是因为和他有些牵扯,他好像也念了什么经文给臣妾,这才可以戴着的。臣妾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敢给公主戴,但小大师说若是和臣妾多接触的人,也是能沾些光的。臣妾就大胆试了试,让公主碰了碰,万幸公主福大命大,方才无事。说起来还是臣妾孟浪了,请皇上赐罪。”
正贞帝才知道原来还有这么一出,不由大感兴趣:“说起来,是得谢谢夫人,哪里来的罪过?只是这手串真的这么神奇?别人戴不得?”
高媛犹豫道:“臣妾自得到这手串之后,只让公主略碰了碰,别人从来没戴过,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要不找个人来试试?若是别人戴了无碍,公主戴了岂不是好?”
大夏朝身份最高贵的三个人自然没有不敢做的事情,正贞帝直接指了离高媛最近的一位宫女道:“你,戴上试试。”
宫女朝前走了几步,高媛把手串摘下来递给她,谁知手串一离了高媛的手,那宫女立刻叫了一声,身子软了下去。
满殿的人都被她吓了一跳,那宫女还清醒着,急忙趴在地上请罪。
正贞帝沉声道;“起来,说说怎么回事。”
那宫女颤抖着道:“不是奴婢抗旨,实在是没有力气起来了。刚才只觉得满身的力气都被什么东西吸走了一般,一下子就站不住了。”
高媛不敢相信地看了一眼落在地上的手串:“不会吧?”
自己上前捡起来:“我这什么感觉都没有啊!”
正贞帝想了想:“麻烦夫人戴着手串,握住她的手。”
高媛就果真去握那宫女,那宫女惊喜地道:“回来了,回来了,奴婢的力气回来了。”
这么诡异?高媛敬畏地看了那手串一眼,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怎么感觉跟个手串版的吸星大法似的呢?
正贞帝很显然也不太相信,又重新指了一个看着强壮些的小黄门来试。小黄门战战兢兢地双手举着,高媛不忍见他如此,低声道:“放心啊,若真的是她说的那样,我一会儿就替你治。”
小黄门感激涕零地看了她一眼。
高媛就把把手串放进了他的手心里,结果这位更夸张一些,倒是没叫出来,直接瘫在地上了。这回高媛有了心理准备,把那半空中的手串一把捞了起来,再一看那小黄门,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这是吓的吧?
高媛赶紧握住他的手,好在手串疗效不错,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正贞帝疑惑地看了看,屋子里奴婢们都是坤宁宫的,贤良夫人可是第一次来,总不会碰巧两个都是她收买了的,她的手也没这么长吧?
偏偏这个手串,需要进行肢体接触,对方又是个官眷,那就不好找侍卫来了。想了想还是不甘心,便问道:“夫人可能容真武侯一试?”
也就是柴文远合适了,虽然和离了,毕竟以前是夫妻,略微碰一下应该也无碍的。
高媛倒不在乎这个,立刻同意了。
一头雾水的柴文远来了,这还是他头一回到坤宁宫里来呢。
一进门就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人,不由瞪大了眼睛,莫非是这位闯祸了?定然是,对了,他家门口的东西,没准儿就是她干的。皇上这是准备为他出气?那自己要不要推托一二再原谅她呢?
正贞帝不等他行礼便道:“爱卿去拿一下贤良夫人手里的东西试试看。”
柴文远不解地看着高媛,只见她笑眯眯地捏着串手串冲着他晃了晃,道:“伸手接着。”
柴文远就没多想,一手接了过来。下一刻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飞速地往手中的手串流过去,不由大惊:“这是何物?!”
满屋子人惊奇地看着他,没想到他还能说出话来。
不过也就是说一句话的功夫罢了,下一刻他就支撑不住,单腿跪地,还强撑着自己的身体,知道这诡异之事和手中物事有关,急忙把手串放在了地上。只不过短短一小会儿,已是浑身酸软、满头大汗。
正贞帝见他一双手臂不住地颤抖,知道他难受得很,急忙对高媛道:“还请夫人援手。”
高媛不甘心地问:“皇上,您不试试看他什么时候能恢复过来?”
皇后捂嘴偷笑。
正贞帝有些尴尬地道:“不了。”
高媛这才不甘心地戴上手串,伸手去戳柴文远:“便宜你了。”
正贞帝无奈地转头不看,怕心腹面上无光。
好在拿手指头戳着也管用,柴文远只觉得一股子温热从那手指尖传到自己身上,慢慢地有了些力气,还没等恢复如初,高媛就把手指头收回去了。
柴文远便忍不住道:“再等会儿。”
高媛哼了一声:“凭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