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期间,高媛意外地接到了很多人家请吃年酒的帖子,她只去了吕相家,别的一概都由吕开妍应付去了。
和那些说话习惯了拐好几个弯的贵夫人们打交道,实在是太心累。
她嫌人家说话太隐晦,人家也不习惯她的话太直白。两下里都别扭,还是少接触的好。
渐渐地,高媛在京城贵夫人的圈里,就有了不好亲近的名声。吕开妍有些郁闷,高媛却很满意,还反过来劝她。
“那些人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我做什么白白浪费时间在她们身上?有那功夫,我还不如练几笔字、画几幅画。”
她带着寿康和柴伐北学习字画画,还能偶尔利用空间出产赚些零花钱,这日子过得多惬意啊!
等柴伐北去了文史馆,高媛的生活就更充实了。
文史馆毕竟是皇家的藏书馆,藏书之丰富超乎人的想象。柴伐北第一天回来的时候兴奋地说了半天,还借了一本柴文道想了很久的书出来。
柴伐北遗憾地道:“可惜好些孤本借不出来,要不然我也给叔父弄出来了。”
柴文道摩挲着想了许久的书道:“能抄吗?”
柴伐北摸摸脑袋:“能抄是能抄,不过也不是所有的都能抄的。我今日只在一楼看了半日,那里头是要凭积分赚资格的,我算是刚入门的,只能在一楼。”
高媛笑了,这是多经典的修仙门派风格啊,看来那个无名军师果真是个喜欢看玄幻风网文的。
柴文道奇怪地问:“积分怎么挣?”
柴伐北道:“可复杂了。一个月只有五分基础分入账,不过誊抄孤本、整理书籍什么的,也是能赚积分的。咱们原本想的那个主意,得等我把积分赚够了,才能有资格接任务呢。”
信心百倍地道:“我勤快一些,多抄几本就完了。”
公主府里的事务由左长史领着的那一大帮官员负责,数风流的生意知义也上了手。柴伐北便从此将全身心的精力投入到抄书之中,这样的书是要交给文史馆的,有特别喜欢的可以拿积分去换。柴伐北曾经想来个私下交易,好多赚些积分,可惜积分的获得扣除都由专门的人负责,人家那里有记录,此路不通。
这里头其实也是有漏子可钻的,比如说一些相对不太珍贵的书籍,就可以拿回家来抄。这样的书对一般人来说也是可遇不可求的,不管谁家抄来,都是拿来当传家宝的,根本不可能在市面上流通。
为了让柴文道晚上回来能稍微休息一会儿,别那么辛苦地抄书,就连吕开妍也都在空闲的时候帮他抄书。总共就一本书,也不可能同时抄写。高媛就提出来流水线抄,吕开妍的字比她的好,她抄的那一页就给高媛接着抄。
至于寿康,在一边玩耍不捣乱就好。
等柴文道回来,若时间紧张,就接着吕开妍的抄下去。若时间不紧张,就自己重新抄,这样就能保证一本书的统一书写风格了。
一本书最多的能借三天,最少的只能借一晚上,视珍贵程度而定。遇到这种比较珍贵的,高媛就拿到空间里熬夜抄了,第二天白天补觉就是。
一大家子一起努力,公主府里的藏书就越来越丰富起来。光有书还不够,还得写注释,这事儿就只能柴文道叔侄俩来做了,有时候遇到个生僻的,还要去翰林院和文史馆查阅资料四处求证,颇费功夫。
太后和皇后见高媛久不进宫,派了人来问,才知道原来这一家子凑在一起抄书呢。
皇后就问:“公主呢?”
派去的内侍回道:“公主也在,还说也要抄。贤良夫人怕她累着,给她安排了一个整理字纸的活儿。公主干的可起劲了,奴婢进门的时候,还提醒奴婢慢一些,别把纸给带飞了。”
太后就笑了起来,对皇后道:“她倒玩儿的开心。”
皇后若有所思,等见了正贞帝之后谈起此事,感叹道:“原先听人说阿媛是个会教孩子的,这才教出来两个一甲进士。和她待久了,也没觉出来,还说她那一堆的歪理,怎么把孩子教出来的。如今才发现竟是真的,寿康以前哪里会喜欢读书写字?如今竟是有了兴致。”
正贞帝点头:“所以那些读书人家的孩子更容易有出息,从小潜移默化,又有先生随时教导,就比一般的人家强上许多了。”
皇后问他:“澹华在文史馆里做的如何?”
正贞帝笑道:“不错,按部就班地挣积分上二楼呢。”
皇后大悟:“怪不得一家子都帮着他抄书。”
正贞帝道:“这家子人最让人羡慕的,便是和睦。一个人的事情,一家子跟着忙活。”
这话倒是真的,因为柴伐北不仅把抄来的书交回去挣积分,柴文道给一本写完了注释,他还抄一本送回去,再挣一遍积分,比原文抄的还要多挣些。
这么一来二去,在一大家子的帮忙下,他只用了半年时间就积攒够了可以上二楼看书的一百积分。
很悲催地,这一百分被勾掉了。
柴伐北郁闷地在二楼转啊转,这楼的书不外借,只能在馆里看。若想拿走,只能自己抄。
抄就抄,柴伐北白天在文史馆抄,抄完了带回家,一家子再流水线抄。高媛笑称抄了这半年的书之后,她的一笔字已经很能看了。
然而他们抄书的效率不得不降了下来,因为抄书的主力之一吕开妍怀孕了。
高媛算了算日子,这孩子会在明年的二月出生,高兴地道:“这孩子会找时候,不冷不热的,你坐月子也不辛苦。”
吕开妍满心欢喜地抚摸着小腹:“嗯。”
柴文道对这个孩子很是期待,算起来,这应该就是他的长子了。经历了这么多,过了这么久,这个孩子还是和当年一样,如期而至。
只是和当年不一样的是,吕开妍不用担心有人暗中下手,也不用处理家事,还有高媛在一旁精心照顾着,孕期的日子比起当年来,不知道舒心多少。
寿康得了一个新任务,给将要出生的宝宝起名字。大名自然不成,高媛让她起小名。
寿康就前所未有地喜欢上了书本,发誓一定要起一个又响亮又好听又吉利还不容易和别人重名的名字来。
高媛则开始苦研画艺,一天之中倒有两三个时辰花在这上头。柴伐北从文史馆回来,见她还在书房里画画,不由奇怪地问:“娘,您最近怎么这么喜欢画画了?”
高媛道:“我想等小宝宝出生之后,给他画张像,每年画一幅,等他长大了,就知道自己小时候长什么样子了。”
没有照片,只能画像了。
柴伐北懂了,怪不得她画画只求像,别的布局啊、韵味啊一律不管,原来是为了这个。见她琢磨得辛苦,便也给她帮忙。他可比高媛的画技高多了,进度自然也比高媛快很多,研究出一点儿技巧来就教给她,把高媛高兴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