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她么?”柘尔罕将那人的头发全都掀开,一脸怪异地看着萧泠泠,“一年前随你和亲的侍女,小妹不会这么快便忘记了罢!”
那人浑身上下满是疤痕,就连脸上也布满了鞭伤,黑血已经凝固在几乎没有生气的皮肉上,如果不是柘尔罕点明她的身份,萧泠泠一时之间难以将她和陪伴自己多年的人联系起来。
萧泠泠盯着初夏的惨白的脸,脑中急速闪过无数种可能。
初夏怎么会落在他手里?他这么古怪,是不是已经对自己的身份起了疑心?如今自己的长相与前世的自己极为相似,而他为何从始至终没问过半句?
难道他已经知道了!
一到这里时便产生的怪异感觉终于有了解释,萧泠泠猛地抬头盯住柘尔罕的眼睛,这个念头一经出现便疯狂滋长,如果柘尔罕知道了,自己……
“呵!‘小妹’还想跟我装到几时?”柘尔罕怪笑着打断萧泠泠,面上看不清是喜是悲,可他却似乎看穿了萧泠泠在想些什么,阴阳怪气地接着道,“你们南境人,常说什么‘一日夫妻百日恩’的,我看都是一些口头上的场面话,不然为什么‘娘子’既然回来了,也不来看看自己的丈夫?反而霸占着小姑子的身体,同自己的堂兄弟媾、和、偷、欢——”
他恶狠狠地盯着萧泠泠的眼睛,甚至特意从北辽语换成汉语,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说完最后一句。
蛰伏许久的杀意终于击碎二人之间强撑的伪装,萧泠泠腹中绞杀的痛感已经麻木,不知怎的,之前一直担心自己的身份被发现,可真到了这一刻,她却出奇得镇定。
她向后靠在座椅上,冷眼看着面前被愤怒刺激得面目狰狞的男人,看着他的双眼被仇恨逼到通红,看着他脸上的丑恶长疤随着皮肉抽搐,心中竟是无比痛快,挤压了十多年的恶气此时终于找到了宣泄口。
“媾和?偷欢?我与大周皇帝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做什么都是理所应当的,您只是许久没有联系的兄长而已,无论怎么算都轮不到您来管教罢?您倒不如多管管您脸上的这道疤,天下能人异士极多,总会找到能治好这道疤的!”
听到萧泠泠提起他的疤痕,柘尔罕的脸色骤变,大掌死死掐住萧泠泠的脖子,恨不得将五指都嵌入她的皮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