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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光誉在教室里惊醒了。
外头阴沉沉的,教室里空无一人。教室里的电子钟显示是18:17分。
下课了?
都这么晚了,老胡没喊我吗?不应该啊……
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没电关机了,怎么按都打不开。
我明明记得睡觉的时候还有五十几的电啊,真奇怪。
眼镜眼镜,书包里应该有充电宝,边充电边回去好了,正好也不是太饿,随便买点泡面什么的好了。
沈光誉收拾了一下东西,边起身边把眼镜戴上。
嗯?最近熬夜玩得太厉害了度数加深了?
奇怪,沈光誉想不明白,摘下眼镜反而看得更清楚了。
难道说我的视力恢复了?
牛逼,但是这眼镜是上大学之后家里专门换的,还是收好吧。
走道上脏兮兮的,还有股奇怪的味道,沈光誉看向厕所附近,果不其然,乱七八糟的,应该是厕所又炸了。怎么还有个人趴在地上?沈光誉仔细一看:哇塞,原来是厕所的屎尿全部炸在这个人身上。
真可怜,应该是被熏晕过去了。
但是沈光誉也不愿意碰,小心地避开之后只能希望这哥们自求多福。
教学楼的门今天也格外难打开,走了两个门都锁上了,按理说还没过自习时间啊,抱着试了试的心理,沈光誉看向楼梯口附近的窗户。
这窗户一向非常难开,一般来说要两个男大学生才行,但是今天沈光誉稍微用力就打开了。
难道说自己真的要变成六边形战士了吗?!
诶呀虽然这么说不好意思,但是自己还是有点帅气的,这样子舍友们会没有优先择偶权啊。
回宿舍的路上也是一如往常,只是……自己身上好像有什么味道!
走在路上看见的人都会远离自己!
就连女同学!学姐!学妹!同级生!甚至还有一个见到自己就吓得摔倒旁边的灌木丛里!
可恶,此时此刻真的应该————
发说说!
但是手机根本打不开,看起来是撞在哪里了屏幕都花了啊。
只能回去玩平板了————。
等等!手机坏了只能刷校园卡了!但是校园卡没带出来————
啊啊啊怎么会有我这么蠢的人。
沈光誉很伤心,感觉这个世界上都是坏人了。
如果现在有傲娇双马尾姐姐出现在自己面前安慰自己就好了捏。
哎,死宅怎么可能会有爱情,开什么玩笑。
宿舍大门怎么也关得死死的,今天都选择封闭自己的内心了吗。
沈光誉谴责社会的冷漠无情。
虽然大门是玻璃门,但是后门和小门现在都是磁吸的电子门了,而且里面明明就有人在走动啊!现在锁门真的很奇怪!
“同学?同学?”沈光誉试着拍门让里面的人回应自己。
起效果了,里面的人看向自己了。
沈光誉赶紧比划起来,也不知道宿舍门隔音效果好不好,他喊的声音尽量大:“帮忙开个门啊,我被锁在外面了!”
但是里面的那位很快跑走了。
沈光誉:?
不是,哥们?
这还是大学里面吗?给我干哪来了。
迫不得已使出了网吧包夜的绝活,翻窗!
这种时候就又要拜托一楼的哥们了。
但是虽然说一楼有不少大四结业的,但是剩下开着灯的宿舍也太少了吧!
根本不合理啊,都在翘课睡觉?
夏天的晚饭的时间把灯都关着是干什么离谱啊。
全是自律人是吧,只有哥们在玩是吧。
看来看去只有几个特别脏的宿舍是开着窗户的……吗?
沈光誉有点不好说,感觉像是什么被泼了什么油漆一样,窗户也是暴力打开的样子。
这几个宿舍招谁惹谁了吗?这么大仇。
不过目前看起来整个一楼都没什么人,擅闯宿舍也是不得已的下下策了,只能选这种宿舍了,也不知道这几个奇怪宿舍的住户是不是去找辅导员了还是怎么回事。
今天奇怪的事情太多了,沈光誉现在只想回去躺在床上吹空调打电动看美少女。
用手简单处理了一下窗框上的碎玻璃,确认不会划伤自己之后就轻松跳进去了。
“不好意思……”沈光誉小声道歉,抱着自己的包往门口走。
卫生间好像有什么动静,沈光誉凑近听了下,感觉应该是和便秘奋战的原住民,敲了敲门道:“不好意思哥们,宿舍锁门了,借用一下你们宿舍门。”
卫生间里传来撞到水箱一样的声音,沈光誉连忙道歉:“不好意思我马上走。”
走到门口还试图关门,关了半天关不上,沈光誉奇怪地嗯了一声,仔细看了下才发现,铁门被什么东西撞得变形了,门把手那里彻底凹进去,拉
', ' ')('动得太快还会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
哎呀你也不容易啊,沈光誉放弃折磨门板准备回去折磨舍友了。
竟然敢抛下伟大的沈光誉,我的舍友们,准备颤抖吧。
电梯倒是没问题,就是里面有不少人,还有人躺在地上。
不是,碰上校园霸凌了?
要阻止吗?但是这么多人自己肯定打不过!还是去找宿管或者回宿舍跟辅导员说吧!
沈光誉很尴尬,电梯里的人全都在看自己,总感觉不做出什么表示下一秒所有人会连着自己一起揍,于是他用尽此生的演技掏出手机,放在耳边,颤抖着嗓子说:“喂……喂……啊,哈哈啊我在等电梯了什么要我帮忙带东西吗啊哈哈我马上去。”
趁着电梯门关上转头就跑了!
沈光誉觉得做逃兵不可耻。在那种情况下逃跑才是正常人的选择!
不过宿管似乎也不在,门是锁着的。最终还是决定走楼梯回宿舍了。
空无一人的走廊上传来脚步声,除此之外,原本令人牙酸的,恐惧的,无孔不入的啃噬声音也渐渐消失了。
取之而代的是什么东西离开,什么东西畏惧。
然后脚步声停下了,在某处。
门后的三个人不约而同的停止了动作,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咚咚————
钥匙插入锁孔,大门隐约在被开启。
庄奇胜不敢置信地向另外两人看去,拼命地做口型:沈光誉不是经常不带钥匙吗?!
高慈慢慢瞪大了眼睛:不对啊……按理说不会有人来啊……
胡睿文也是一脸不敢置信:沈光誉……?是沈光誉吗?
但沈光誉分明——那个时候————
很抱歉,沈光誉今天是带着钥匙的。
沈光誉觉得宿舍里很奇怪,在外面看没有开灯,里面也静悄悄的。
还好伟大的沈光誉今天带了钥匙,不然就要一直在外面等他们回来了!
门打开了————
哐当一下,庄奇胜反应最快,拽起地上的高慈和胡睿文就是往窗台跑。
门口的“人”,或者说不知道是不是沈光誉的人,像是吓到一样,停了一会才把门关上。
高慈推了推眼镜小声道:“会关门,应该是人吧。”
庄奇胜跟着嘀咕:“这身高不像宿管啊……宿管不是矮很多……”
胡睿文颤抖着站起来呼唤道:“沈光誉……?是你吗?”
庄奇胜白眼直翻,高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也大着胆子开着手机的手电筒照去。
“他”穿着沈光誉今天的衣服,左肩上浸满了鲜血,早已是发暗的红色,右肩上是沈光誉最常背的书包,皮肤是不正常的苍白,没有戴眼镜,一双眼睛在光线下像纯黑的玻璃珠一样,深不见底。
三个人顿住了,这绝对不是沈光誉。
不,或者说,不是原来的沈光誉了。
四双眼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沈光誉不想当谜语人:“怎么了,今天怎么不开灯?”
不开口还好,一开口三个舍友眼神都变了。
不是今天什么情况?
沈光誉气鼓鼓地回到自己座位上,拿了平板就上床。甚至把窗帘拉上了。
先不说胡睿文,高慈一脸震撼,扭头问庄奇胜:“不是我没看错?他是……上床玩平板?”
庄奇胜摆烂放下戒备:“对,跟平时一样,不知道是不是脑子被咬坏了。”
紧接着庄奇胜拉着座位坐下来,看向胡睿文:“胡哥,说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高慈谨慎地去把门锁上,推推眼镜,也坐下:“我知道你脑子现在很乱,我们两个也一样,所以,现在先整合一下情报。”
胡睿文抿了抿嘴,最终点点头也坐了下来。
因为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其实时间点都差不多。
“我和沈光誉在楼梯口被人群挤得分开了,然后我在楼梯口等他,当时因为二楼的厕所那里有一个……你们现在都知道了……就是那个……”胡睿文回忆起来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了。
庄奇胜催促道:“那个被啃了半个身体的,我知道你挑重点。”
高慈无语,胡睿文吞了吞唾沫继续道:“可能是因为这个,沈光誉在后面耽搁了很久,然后就……”
胡睿文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把脸埋在手里。
高慈叹了口气,拍拍胡睿文的肩膀,庄奇胜也没有再催,只是递了瓶拧开的矿泉水过去。
胡睿文没有喝水,只是继续压着嗓子说:“然后我附近的人也开始尖叫,我本来被挤得快喘不过气,沈光誉被咬了之后人群散得很快,等我回过神来就看见沈光誉被咬了……”
“他的左肩膀全都是血……”胡睿文有些崩溃,“我用手压住了,好多血,我怎么压都止不住……他叫我别费功夫了,一个人赶紧回来……”
庄奇胜难得对胡睿文道歉:“
', ' ')('对不起,我不是逼你。”
高慈点点头:“我们知道这对你来说很难受,但现在我们都不知道那个是不是沈光誉。”
“虽然他回来上床玩平板?”庄奇胜提起这个就无语。
高慈让庄奇胜别再说话:“别说了,现在不知道老胡回来的时候有没有人报上去,另外沈光誉有没有让人看见被咬,回来的时候有没有再被咬也难说。”
胡睿文似乎缓过来了,继续慢慢道:“然后沈光誉一路送我到教学楼门口,他觉得自己被咬了无所谓,而且当时已经有不少咬人的人了,我出来后就浑身是血地回来了。”
冷静下来胡睿文提出思考:“但是现在想来有一个地方很奇怪。”
高慈点点头:“是的,你先说。”
“我浑身是血,回来的路上虽然是跑的,正常人看到我一定会躲得远远的,但是那些咬人的人应该是把我作为第一目标来才对。”胡睿文眉头紧锁。
庄奇胜也反应过来:“对啊,我从教学楼跑到食堂都看到有人被咬,沾上血的更不用说了,我和高慈回来路上也是狂奔,幸好是高慈让走的小路,不然我们两个带着东西肯定是首选目标。”
高慈稍加思索:“你的意思是,沈光誉现在的情况,其实和你为什么沾了血没有被当做目标有关?”
胡睿文没有肯定:“这也不好说,或许是把我当做同类,毕竟……假设当时还想要保护我的沈光誉已经是半感染状态的话,沾了他血的我被当做同类也不奇怪。”
高慈找来纸笔记下:“那我们先保留这个假设,回到我的问题,已知沈光誉不是楼梯口的第一个咬人的人,那么咬他的那一个现在在哪里,是不是已经被沈光誉解决了?还是说那个是更高一层次的比沈光誉还要不同寻常的存在。”
“比如说,他像正常人一样有思维?”高慈写下这个结论。
庄奇胜打岔:“不是,那不就是正常人,而且我们能不能给他们一个代称,丧尸啊感染者都行啊。”
高慈冷笑一声:“天真,如果是丧尸,不用我们出手,三个月就尘归尘土归土,只要保护自己不被咬到就行,加上救援部队,我估计最快一个半月就能复课。”
庄奇胜啊了一声:“不是哥们,那我们就等着呗,暑假加长版。”
高慈泼冷水:“但是如果是感染者,那就是什么污水变异,外星病毒,某国研发的新型病毒,先不说现在咬人的,我们之后就不好说了,有了感染源,变成那样就是迟早的事。”
胡睿文举手:“高老师,我有补充。”
高慈示意胡睿文发言。
“虽然当时我满脑子是沈光誉的伤,但是附近没有别的咬人的人,所以我觉得应该是沈光誉控制住了,嗯……比如说,关进最近的房间里。”胡睿文道。
高慈陷入沉思:“也就是说,这些人的智能很低,起码开门是做不到的。”
庄奇胜点头:“是啊,隔壁的隔壁那个不就是打不开门一直在啃门吗?”
胡睿文提议说:“那既然如此,叫异变者怎么样?大家的生活都一样,我实在想不到什么能够感染的地方。”
高慈嗯了一下:“也行,叫咬人的实在烦,太有画面感了我有点反胃。”
庄奇胜伸了个懒腰:“说起来已经是晚饭的点了,先吃点什么吧。”
高慈忽然想起什么,从床板下拖出一个巨大的袋子。
胡睿文不解:“高老师你在干什么?”
“我想起来之前有段时间特别沉迷行军粮,屯了不少罐头什么的,但是每个只尝了几口就没动了……”高慈废了好大的劲才拖出来。
庄奇胜也来帮忙,拿着手机一朝,很是吃惊:“不是,高慈,这不是你前天才到的快递吗?还是我帮你拿的……”
高慈连忙假笑:“哦哦是吗,我才想起来就是最近的事啊,哈哈哈,看来我最近有点健忘啊。”
胡睿文想了想,去沈光誉的柜子里拿出了一个小电锅!
胡睿文:“晚上用这个煮东西吧。”
庄奇胜很无语:“不是,这是谁的锅?”
胡睿文:“我的。”
高慈:“你的为什么放在沈光誉那?”
胡睿文:“我的东西太多了。”
庄奇胜被打败了:“我服了。”
总之开始收拾出一些事物煮晚饭,电没有断,水还是正常的,只是信号暂时只有两格。
不过,经历了这样的一天,能吃上热饭已经是很让人热泪盈眶的了。
高慈接了水回来,一抬头,被定在原地,疯狂呼唤一旁找泡面的庄奇胜。
庄奇胜才发现高慈捡的一箱是统*酸菜牛肉面,一箱是康*傅酸菜牛肉面,刚想骂高慈捡得什么玩意,就被高慈用颤抖地手拽住了自己。
“又怎么了……”庄奇胜纳闷。
高慈哆哆嗦嗦地指着沈光誉的床铺:“你……你看上面……”
庄奇胜顺着看去,猛然发现不
', ' ')('知道什么时候,“沈光誉”已经探出半个身子,直勾勾地盯着他们。
鬼啊————
两个男大学生不约而同地捂住对方的嘴,眼泪含糊地混在嗯嗯嗯啊啊里。
胡睿文先看的手机,手机屏幕忽然有消息提示,看清上面的字后,他几乎是冲到沈光誉的床铺下。
“沈光誉……?”激动,不敢置信,狂喜,复杂的情绪淹没了他,迫使他只能怔怔出神。
二十分钟前,联系人沈光誉:下课你为什么不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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