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人都懂,但又能如何呢,这夫妻俩都没个正常人,结果两个孩子遭了罪,平日里连最基本的生活费都拿不到手,那妮子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所以就带着弟弟偷跑出来,一只流浪到了现在,可这么长时间过去,我也从来没见那孩子妈什么时候找过孩子。”
钟天明把烟熄灭了,然后说道:“老关,不用麻烦你了,把小月牙可能在的地点告诉我,我自己去找吧。”
老关把电话放下了,但是似乎早就料到了钟天明会这么说一样,轻轻一笑,看了他一眼,不无深意的说道:“去可以,但是量力而行啊。”
说罢,老关在地图上给他划了个红圈,说这是小月牙住的地方。
钟天明拿过了地图,确认了地点以后,看着老关一笑,道:“谢了,那我去去就回。”
老关没有看他,重新拿起了自己的报纸,然后对着要出门的钟天明说道:“别太多管闲事了,这附近虽然地方小,但你应该也清楚,秋园有自己的规矩,而你,终究是一个外人,差不多就行了。过度的干涉什么都无法解决。”
“放心,我只是去把属于我的东西找回来而已。”钟天明在门口脚步顿了一下,然后回头露出了一抹温和的笑容。
“哼,出了事儿老子可不管。”老关抖了抖手里的报纸,继续专注的看了起来。
一条黑漆漆的小巷之中,依稀能看到一些穿梭的人影,但大多数都不会在街边停留太久。
这里的地区十分狭窄,大概也就是两个人能并肩过去的程度,但是在左侧,有着一排排的破旧的商店,其中就有个小小的平价旅馆。但这旅馆一般人肯定是不敢来住的,就那附近聚集的五花八门的小混混,还有一个个眼神空洞的靠卖身生活的发廊的女人,就能把大部分来辉南市暂时停留一段时间的外地人给吓走。
当然了,外地人一般也不会知道辉南市某个叫秋园的城中村里,有这么个破巷子就是了。某种意义上,这个地方算得上是地底世界,生活在地表的正常人这辈子都未能发现这个地方。
此刻,在旅馆里的一间屋子里,里面铺着脏兮兮的水泥地板,旁边有两个一绿一红的水桶,还有一个脸盆,脸盆放在破旧的桌子上,里面放着锅碗瓢盆等生活用品。
而在那张也就只有一米二左右的破旧的贴床上,铺着一个草垫,然后上面放着一个掉了好几块的海绵垫,铺了一张脏兮兮的床单,上面躺着一个小男孩,他的名字叫冬冬,这附近的孩子都这么叫他。
冬冬的额头上放着一条叠好的泡过凉水的毛巾,他生得白净,但是此刻小脸蛋红的像是个苹果一样,呼吸也是很急促,双目紧闭,显得很难受的样子。
而在他的身边,一个穿着白色黄花连衣裙的女孩就陪在他的身边,她的表情里没有悲伤,只是默默的看着他,过一会儿就帮他换一下毛巾,在水盆里把毛巾泡一下,挤干,然后再放到他的额头上,用手轻轻抚摸着冬冬的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