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很多,猎物更多,前三名的,郇王还有赏。
田猎在如今是非常盛行的贵族活动,会骑马的都上场了,不会骑马的贵眷幼童则在看台围观喝彩,熙熙攘攘喧声震天,所有人都参与进来。
韩菀也参与了围猎,她就意思意思,既不似旁人般恣意游玩,也不竭尽全力奔嘉奖好见王面。
当然,如今的田猎可不仅仅是驱赶兽禽出来玩玩就算的,这只是热身运动。
三场围猎,隔一日一场,热身过后,旋即撤了围栏,王驾往深山而去。
这个就不是人人都能去的了,费尽心思攀名额而围猎并不出色的那些想去也去不得。有资格去的,但自忖能力或身体跟不上的也主动不去了,以免遭罪不说,还有扫兴之嫌。
韩琮和孙氏是后者,韩琮白日太过兴奋,晚上夜惊后有些低烧,孙氏紧着照顾他,是去不得的了。
至于杨家人那是必去的,他家是天子近臣,连杨夫人都和贵眷们一并乘小车跟上。
杨夫人要和韩菀一起去,她握着韩菀的手笑道:“姨母已命人备了车,明儿你早些过来,用了早膳再出发。”
“让你表兄给你猎身狐皮,好入冬做袄。”
杨于淳文武兼备,围猎场上表现极出色,猎来的皮毛除了父母,就是送韩家三人。面如冠玉贵公子,位高权重文武皆出众,韩菀这几天可赚足了王都大小贵女羡慕妒忌的眼神。
杨夫人这是在打趣她。
韩菀笑了笑。
夕阳西斜,映红半边天的晚霞逐渐暗了下来,天空赤红橙黄黢黑,一道一道的,暮色渐沉,厅堂的枝形连盏已经点燃了,烛火明亮。
杨夫人立在廊下,半边脸映着橘色烛火,半边脸映着昏红晚霞,面容秀丽端庄,淡淡沉水檀味道,她常年礼佛,眉目身姿间一种雍容佛性庄重严正。
韩菀婉拒了:“二郎生了病,如今还没退热,元娘想留下来照顾二郎,谢姨母了。”
“二郎?热不是退了么?”
“下晌又起了,家人来报我,只二郎想着母亲难得轻快,特地嘱咐勿要扰了母亲兴致。”
“阿娘这会怕是正担忧着呢。”
“这样啊。”
杨夫人点点头,“既如此,那便不去了。”
韩菀告罪,杨夫人温言安抚两句,今日围猎也很累了,韩菀已送杨夫人回到,旋即告退回去了。
“去吧。”
杨夫人立在门廊下目送韩菀,少女紫色身影渐行渐远,到消失不见。
她收回视线,“回去罢。”
回到暂居别庄,看过弟弟,韩菀回屋更衣梳洗过后,她用银簪挑了挑烛火。
盯着跳动火焰。
有关贡叔父子的查探还未有重要进展。
她不敢让母亲陪房去打探,这样一来就大大影响了效率,半个月时间下来,探清了这个贡叔的具体情况。
这人已病没了,膝下有儿有女,儿子有两个,其中一个在老家打理主人的陪嫁田庄,另外一个留在京听候差遣,目前据说往北边的燕地选购皮货去了。
已使人去确定了,不过还没找到人。
目前,韩菀还说不好什么。
或许这只是个误会。
但深山,她还是不去了。
既没必要,也没兴致。
第二日,王驾进山,韩琮的低热也渐渐褪了,再服得一帖药,便痊愈了。
杨夫人命人折返取衣知晓了,很是欣慰,隔日又递了信回来,其中有给韩菀的。
信中道,王驾还不远,既韩琮痊愈,韩菀便来罢。
韩菀再次婉拒了。
她道自己昨日有些扭了脚,兼商号又有要紧事务送来,就不去了,明年吧,反正明年还有机会。
孙氏本叫她去的,一想也是,“这倒也是,反正每年都有田猎避暑。”
随得她了。
如此便作罢了。
……
韩菀不知道的是,李翳也在离邑。
不同于栗竺的日间田猎夜里还得紧着应对四家联手,连续几天熬下来面容憔悴人紧绷,他稳坐不动,沉着从容。
韩菀并没有进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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