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正根本刚不过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督公。
“女儿绝不主动与他联系了。”殷子珮朝她爹信誓旦旦保证。不过如果是被迫的,就怨不得她了吧?
本以为第二日就能“被迫”见到杨承安了,但他却没有如先前约定好的那般来酒坊见她。
慎刑司。
杨承安觉得自己喉咙那里一片腥甜,却死死咬紧牙关不允许自己发出任何一点儿声音。
“啪!”一个带着倒刺的缏子和着罡风落下,他血肉模糊的胸前又多了一道深深的伤口。
杨承安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竟然还会被送到慎刑司来走一遭。若非重大过错,各司一般都会私下处罚。但凡被送到这慎刑司里面的人,不去个半条命是别想出来的。
他犯了什么错呢?
哈,他错在一时大意,未设防备,忘了这朱门红墙是用皑皑白骨堆砌出来的。
慎刑司选址阴诡得很,明明四周环境皆干燥明亮,却偏偏慎刑司这一亩三分地仿佛处在低洼的湿地,又潮又冷。入口也极其低矮狭小,进来了之后虽不至于两眼一抹黑,却黯淡阴沉,眼神不好的人须得眯着眼睛方可勉强辨物。
哒、哒。
不紧不慢的脚步声由远至近。
在一片昏暗中,杨承安看到一双和这里格格不入的二龙抢珠长靴。只是不知为何上面应由金钱绣纹上去的金龙却是浑身通红,像是被放进沸水里滚了一遭。
杨承安勉强睁开眼睛向上瞧去,才发现原来不是那金龙换了绣线的颜色,而是因为猩红的鲜血正在顺着自己的额头不断向下流淌,遮住了他的双眼。
啪嗒。
一滴血坠落在地上,血沫飞溅在价值万金的靴面上,只不过这双靴子的主人却浑不在意。
想是顺王府这样的靴子还有许多,没什么好稀罕的。
杨承安在看到顺王的那一刻,就什么都明白了。
为什么杨福泰会突然前来看望他,为什么在杨福泰走后,陛下失窃的玉佩会在他的住处被找到。
在此之前他一直不懂,自己被重罚对师父没有一丁点儿的好处,他为何要陷害自己。更何况,杨福泰此人虽是见利眼开,但两人相处了那么些年总还是有那么一丝微薄的情分在,何至于此。
现在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一个外宫的领班太监,面对顺王这样的强权,还有什么反抗的余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