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些日子,殷子珮察觉到自己的记忆力很差。她已经记不太清自己是如何设计让父皇母后派人来接她的了,只是心中一直有个很强的念头在不停告诫她:司马昱这个狗男人想要控制你,快快离开这里,待到了京城,他就不敢这样无所顾忌了!
殷子珮半真半假道:“我记不大清了,可能是父皇母后许久不见我,想念得紧,所以才派高公公来的吧。你要与我一同赴京吗?”
司马昱沉默了一瞬,露出一个“宠溺无奈”的笑容:“我不跟着,其他人又怎能照顾好你?”
殷子珮翻译了一下这句话:我不跟着,其他人又怎能按时给你下药?
毛骨悚然。
殷子珮到现在依旧没想明白,自己到底做了哪些事让司马昱黑化如厮。他心里有什么事儿吧,也不给她说,一言不合就想要控制她,这样真的很不好。
殷子珮笑着道:“是了,我如今可是离不开夫君的照顾。”司马昱这贴身侍女做得确实比绝大多数人都要强,除了照顾着照顾着就容易照顾到床上去,其他没有任何可以指摘的地方。“只是,夫君以后有什么不开心的,也一定要及时告诉我,可不好全都憋在心里。”
司马昱:“夫人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殷子珮直言:“感觉你不想让我离开襄阳省。”
司马昱没想到她如此敏感,吸入了过量的鎏金蔓之后,明明会反应迟缓、记忆迟钝才对。
“是,我是不想让你离开襄阳省。如今在这边,只有我们两个长长久久地厮守在一起,并无第三个人打扰,这样不好吗?”
殷子珮一点儿也没生气,看了眼屋内价值千金的家具摆件,耐心道:“司马昱,我问你,如果你只是一个农夫,我也只是一个村妇,我们还能只谈风花雪月,不事劳作地厮守在一起吗?”
司马昱眼神一暗:“为何不可?届时我们寻一块桃花源……”
殷子珮笑着打断他:“我可不要陪你种地,我就要过那种鼎铛玉石的金贵生活。你瞧,如今我们能住在这富丽堂皇的公主府,皆是因为父皇的宠爱,以及百姓们的供养。一个人不可能只想要权力,而不承担任何义务的。我享受着皇室所带来的特权和父皇母后的宠爱,就要做一个好女儿去照顾他们;我舒适的生活是建立在万千贫苦百姓的血汗之上,那我总要想着怎么凭借自己有限的力量和手中的权力去保护他们吧?”
司马昱心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他的喉咙像是被人扼住了一般说不出话来。他只觉得,长公主殿下在说这话时,眼里有光。
她真的太好了,她的心永远向着光明,她整个人似乎也永远活在不可跌落的神坛之上。
可,那是她的光明和她的神坛,不是他的。
他的心中盛满了那些肮脏的、不可告人的阴私想法,每天汲汲所求的,也不过是想要占有她的全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