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克却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你听就知道了。”
女吟游诗人调整了一下七弦琴,缥缈的声音回荡在酒馆里。昏暗的灯光,迷离的酒香,兽族妖艳女人的笑声。
【暗与光的交织,用指尖轻触我肩上的纱
并肩躺在沉默的大地上,看星辰在远处闪烁
你吻我,甜蜜又苦涩,这世纪最后的时刻
冰冷的心被囚禁在禁忌深处,不可触摸
我梦见你黑色的秀发、陌生的眼满含泪滴
醋栗和丁香混合着回忆的气息,每当光芒降临
你离我远去,如雾,如烟,化为陌生的梦境
我愿追随你,到黑暗深处,生死相依】
歌声凄凉而渺远,多么哀怨。卢克猛灌了一口酒,虽然是笑着,声音却有些悲伤,“当我离开暗精灵居住地之前,我的恋人常常唱这歌,我真是想忘也忘不掉她。”
“那你为什么不去找她?”唐轻声问。
“哈,说得好,为什么我不去?是啊,无数次,我也在想这个问题。”月光穿过酒馆的窗户,真是冰冷无情,群星闪烁,“那时我还是个臭小子,一个急于证明自己的臭小子。我第一次见她是在弓箭场,她是我见过最美的暗精灵,细细的腰,弓箭射的又快又准,一头金色的长发。那张脸见了便叫我忘不了。”
“可你还是离开了她!”卡珊琳一脸早就知道你会如此的表情。
卢克凝视着酒杯中的酒液,苦涩道,“直到她嫁给了人类的领主。她说,我们需要金子和面包。可我什么都没有。我是一个不起眼的暗精灵,但现在,不同了。”卢克喝了一大口酒,仰着头,看向窗外的星星,月光落在他灰黑色的皮肤上,令他的五官更加清晰,他轻声说,“瞧,我现在有了那么多金子。”
过了一会,他听见山姆给他杯子里倒酒的声音,“哦,去他妈的。来,让我们痛饮!管他金子银子,还是女人!喝啊!喝!”
这群人喝高了,非要拉着唐去黑曼陀罗馆。唐拉不下脸来拒绝,因为她已经连续拒绝了三个月,再拒绝下去,难免会引起怀疑。
一行人进了黑曼陀罗的门,一个穿着轻薄彩绘纱衣的女人笑呵呵迎了上来。这女人有着猫的耳朵,空气中充满了异国香料的味道。
“欢迎各位英雄!这边请”
“来了这里,就别再忧伤了,只有今晚,只有狂欢!”山姆叫道。
“各位老爷英雄,很高兴你们喜欢这里,请好好享受~”猫女用妖娆的声音说道。
“先叫出几个女孩来吧,让我们这个青涩的小家伙长长见识!”卢克用手指着唐,哈哈一笑。
绕过一扇巨大的屏风,来到包厢里。房间里挂着瑰丽的油画,全是某些不可描述的内容和闺房的画面。大厅里有吟游诗人在弹七弦琴,一个年轻的男子垂着笛子。喝醉了的旅客随地而卧。身穿彩纱的女子轻盈走来走去,迈过那些醉汉。
一个神职打扮的人正抱着一名瘦小的少女,吻着她的脸蛋。另外一个亚龙族的半兽人用它那粗长的尾巴挑着黑皮肤少女身上的彩线。
叫来的几个女孩大多都是半兽人,拥有绝妙的身子,光滑的皮肤,身穿羽毛一样轻盈的白色纱衣,赤着足,脚踝上戴着红色的曼陀罗珠,一走就叮当响。
唐顿时觉得有点坐不住。
卢克却一把按住了她的肩膀,“瞧吧,你总得长大,小伙子,这里的姑娘各个精通神奇的术法,我看你也十五六岁了。兰,我们的身体和灵魂都是天上的神灵所赐予,是神创造了我们,也教会我们如何学会享乐,别害怕。”
唐尴尬的笑了笑,“这话说的有道理,下次,我会转告你下一个新结交的女友。”
卡莎琳哈哈一笑,“好样的,兰!”
“哦,小兄弟,恐怕过了今晚你就不会这么想了。我们走着瞧!”卢克拍了拍她肩膀。
他们每人都选了一个,就连巫女猎人卡莎琳,都挑了一个长相白净的小男孩。
那猫女怕唐兴趣特殊,问她也要不要来一个男孩。
唐吓得一颤,连忙随手指了一个少女。手腕传来灼热感,那道印记越来越痛。
女孩看见唐,低头羞涩一笑,浑身铃铛作响。她牵着唐的手,带她绕过屏风和一扇又一扇雕花门,踏上台阶,最终到达一个景色极好的房间里。
放里有一张挂着曼妙纱布的大床,和巨大的彩窗。窗户上用琉璃绘着让人面红耳赤的图案。
“小姐,你真漂亮。”唐赞美道。
女孩拘谨的坐在床上,“我叫伊迪丝,大人,请叫我伊迪丝。我愿意为您服务。”
“我知道,可爱的女孩。”唐轻轻将手抚摸到她额头,“不过,你现在该睡一会儿了。”
沉睡粉末从她掌心散开,女孩立刻软绵绵倒在她怀中。一直到把女孩抱到床上放好,唐终于松了一口气。
正在此时,一道暗影从身后覆了过来,手腕间的疼痛加剧。
那道声音紧贴着她耳朵响起。
“真想不到,我们可爱的小女神原来喜好这口。”
唐倏而转过身,手暗自握紧剑柄,“又是你!”
那男子慵懒的坐在阳台上,一头黑发飘舞在空中,破天荒,这家伙竟然摘下了斗篷,只穿着白色亚麻衬衫和长裤,手臂缠绕着繁琐的银链,修长的指尖勾着缀着漆黑宝石的戒指,露出的脸平淡无奇。
这张极其普通的脸上,偏偏镶嵌着一对暗沉无光的银眸,好似深渊里的寒潭,没有一丝光亮,冰凉刺骨,多看一眼,都会被吸进去。
“当然是我,啧,我亲爱的女神,难道你忘了?我可是对你说过再会的。真绝情啊,这么快就忘了我。只是——”赫尔维西打量了一圈四周,唇角微微上扬,“没想到,会是在这里。”
唐气的几乎呕血,“你到底给我留下了什么印记?你对我做了什么?”
“别害怕,我对神可是心中满满都是敬仰呢~怎么会伤害你呢?”那轻佻的声音里含着三分戏谑,“只不过是联系到你的方式而已,而且,你不觉得这个印记很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