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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浅要拉着徐心走的时候,方煜追出去给他道谢。
一码归一码,这事确实要谢谢人家。
七姐已经先下去了,等电梯的时候,安浅以为走廊没人,就没拿口罩捂着,方煜还有点支支吾吾,“今天谢谢你啊。之前飞机上那事……你别放心上。”
“飞……飞机……”徐心神叨叨地赖在安浅身上,手指像个小孩子一样绞着玩他的头发,弄得安浅不停地偏头。他似乎全然不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
“没事,那我带他回去了。你应该知道了吧,他以后是我的艺人了,今天就不应该来,还好没出事。”安浅说。
这话怎么说怎么扎心,想想徐心今天为什么来,再看看杵在眼前木头似的alpha,安浅脚趾抠地,想着电梯怎么还不来,也不知道看哪好,只好举头望天。
秦帅很多方面特别老派,启明大厦从餐厅到会所里哪哪都装着玻璃吊顶,安浅一抬头,就看见走廊那头也有人看见了他。
或者说看见了方煜。
“方总,今天怎么没人接待哦?”一个服务员大姐操着家乡口音,噔噔跑了过来。
方煜老远就知道这是个最爱八卦的,让她看到安浅可不得了,再加上徐心以后也往那方向发展了,要注意影响,于是他在大姐跑上来之前解开大衣,一手一个把两个omega的脸扣在怀里。
“真的是你啊方总,哎呀越来越帅了,今天礼拜六,你不是一般都不来的嘛!今天……”大姐看了看被大衣罩住的两个人形,对后面的小姑娘比了个三,“愣着干嘛,给方总带路!”
“唔……好浪漫哦,在野营吗……”
热情的大姐在前面带路,好心的小妹在方总后面帮忙推,徐心的声音闷在大衣里传来。
他和安浅被捂在大衣里宛如置身帐篷之中,一身酒气也早已对alpha信息素迟钝的分辨不出了。
安浅把手勉强挤进方煜的身体和徐心的脸之间,狠狠捏了他一把,“对,在野营,挺爽啊,你是不是还想给我弹吉他唱个歌?”
徐心哼哼着把头继续往方煜怀里拱,把安浅手背的骨节也按进alpha的胸膛里,“在野营……难怪……这么冷,我们生火吧……我给你唱歌……”
“你来之前他吹了很久的冷风。”方煜解释说。
安浅听了更加没好气,小声说,“一会让他休息吧,我找机会走,这里是不是就那一部电梯?”
“我知道另一部电梯在哪,待会我跟这大姐说我饿了,她一定会去给我弄吃的,等她走了我送你过去吧。”
大姐终于把三个人领到合适的房间外面,往里瞅了一眼招呼两个小妹,“检查一下,东西都齐不齐!”
果然又对方煜说,“方总稍等啊,待会我就在外面,饿了叫我,我去叫李叔给你准备吃的,吃饱了才有力气,对吧?”
方煜说,“是,刚吃完就饿了——”
“行行,等着哈方总,你们先弄着一回我按门铃!放门口!”
巨大的臂力伴随着“砰”的关门声把三人推进门里。
宽敞无比的房间里,上面玻璃吊顶水晶灯,地上并排三张大床,灯光黄得发红,电视上放着不可描述的画面。
方煜靠着门把怀里的两个人放出来,反手按了下进门的开关,把电视关了。
隔音效果奇佳,安浅缺氧又充满了尴尬的呼吸声顿时无处遁形。
“这里工作的很多都是我那个朋友秦帅老家的,就……没外面那么专业。”方煜说,又补充,“秦帅人挺好的。”
“看出来了,”安浅摇摇头,“算了,人没事就好。我就趁现在走吧,明天徐心醒了让他自己看我消息。”
徐心朦胧中听到安浅的声音叫自己的名字,下意识地手臂往方煜脖子上挂。
方煜也觉得当着别人的面有点尴尬,叹口气把徐心的手拉下来,“什么时候能不这么猴子一样。”
猴子从一棵树上下来又去攀另一棵,压着安浅的腰往后弯,要不是方煜及时把手垫安浅脑袋后面,差一点头就砸墙上。
“我真得走了,我管不了他了,”安浅说,“我助理给你家庭医生打了电话,明天去他取信息素给你,他说至少能管用好几年。”
“哦,那个,”方煜愣了一下,“这么快。那谢谢啊。”
“行了,你带我进电梯吧,一会叫人来把这皮猴子收了。”安浅说。
他俩把双手乱舞的徐心抬到床上,安浅翻开他左右眼皮看了一眼,“我就知道。”
徐心踢掉鞋翻了个身把自己裹进被子里,滚来滚去。
安浅也没再说什么,示意方煜往门外面走。
“安浅……”
声音从裹成蛹的被子里传来。
“对不起……”
安浅继续往外走。
“安浅……你过来一下……”徐心滚出起码三米,来到床沿,“我今天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找你,你不过来我就杀死我自己!”
', ' ')('他作势要从床沿滚掉下去。
安浅记不清曾经什么时候自己也像这么只醉生梦死的皮猴子,没有人认识,自己的事情,好的坏的,都没有人知道。不管多么深的伤害,都鸵鸟似的不去理它,因为无人在意,哭也没用。
不像现在,手上贴一道创可贴都能引发讨论,慢慢的人也很容易为一些小事生气。
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娇气,这么矫情了。
“走吧。”方煜说。
“等等,”安浅心软了一下,走几步过去把徐心从“悬崖”边推了回去,“你也知道,你今天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找我啊。”
他看着他,像看着自己的一个投影。
安浅看中了徐心做出来独特的充满故事性的R&B,绕过唱片公司签他做影视特约音乐人,答应给他最大的自由度,签他们乐队三个人,不必露脸,但这也不能阻止今后曝光带来的名气,即使只是艺名。
名气意味着被评价,被赞美同时也被指责,心上要结出茧,才能避免被外界的声音消磨掉难得的才气。
在这种地方讨生活的才子,亏得他内心还嫩得能掐出水来,傲气得眼睛恨不得往天上长。
“谢谢。”安浅看着方煜,“有机会也替我跟你朋友说声谢谢吧。”
谢谢你有份保全他的天真,谢谢你给了他平等的尊重。
他们互相看着对方的眼睛,方煜等着安浅说更多的话,不过他没有说。
很会说话的眼睛里写满谢意,就足够alpha暂时停止警觉。
这份谢意令他真切地察觉,这个徘徊在自己辖区边界的omega,也珍视着自己喜欢的东西。
方煜想起第一次在秦帅这里看到徐心,穿得时髦得不行,坐在秦帅土里土气的老板椅里面,戴着耳机,见了人也不说话,还摔伤了手臂打着石膏,目空一切的样子以为是哪家叛逆的小少爷。
说话也直截了当,做音乐,需要钱,不玩脏的,不谈感情,今天有空,未来几个月都有空。
想到这,方煜忍不住笑了一下,脑子里的画面是那天徐心让他帮忙固定住手臂然后心不在焉跨坐上来的样子,他赶紧说别坐了别坐了,以后应酬的时候你帮忙坐我旁边就行。
“你以前也是这样吗?”他问安浅。
显然是被alpha久违的笑容暖了一下,安浅也好不容易漾起笑,“差不多吧。”
“差很多……我才不会不理人……”omega敏感的神经嗅到分别的气息,床上那个不死心地偷袭了一下安浅的手,“别走,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要死人的。”
“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我的天,”方煜一下笑开了,文艺圈的方式太生猛了,他瞬间感觉到自己竟然是多余的那个,“那要不然我走。”
“你也不许走……你、还有你,”徐心指着他们俩,“你们听见什么声音了吗?”
“什么声音……”
室内静得连根针掉地上都听得见,没有别的声音。
难道搞音乐的都能听到超声波吗?
徐心神经质地大喊一嗓子,“是——时间流逝的声音!!”
他光着脚从床上跳起来,神色无比庄严地走到方煜和安浅中间:“时间,在一分一秒过去,而你们在做什么?我爱着你们,你们还有什么理由不做爱?”
安浅扶额,大晚上这么精神,他到底磕了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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