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签是一个人回来的。
张凤凤问了下他刘勇去哪里了。
听说刘长明气消失了后，放心了不少。
嘀咕了句：“换做是我，我也会来脾气。”
“刘长明这两口子现在处境不好，工厂不行了，然后又遇到了儿子被学校开除。”
“坏事一桩一桩的，换谁不会糟心的。”
吴签问了下他老爹在哪里。
工厂里今天已经放假了，几十个工人已经陆陆续续打包回家过年。
两口子也不是奸商，非常淳朴，以前也是底层工人。
知道这些工人养家困难。
车票是江大山早上去帮他们买的。
还一人给了他们一个过年红包，里面钱不多，但也是个心意。
看得出来，这些工人们在这里做的也很舒心，离别的时候，在车站气氛非常好。
回来后，江大山一直在工厂里收拾一些杂七杂八的工具。
要准备过大年了，厂里也要干干净净的。
边收拾，吴签边上突然冒了出来。
江大山盯着他：“小王八羔子，走路没有声音的是吗，神出鬼没的，吓死个人。”
吴签递了根烟给他。
笑呵呵的说：“爸，问你个事儿呗。”
“有屁就放。”江大山顾不上吴签，结过了烟点燃，吧嗒了几口。
继续忙着自己的事情。
吴签凑上来说：“以前你们工厂里的那些职工，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那些老师傅们，过的还好吗。”
江大山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突然问这个，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别瞎操心。”
吴签赶紧道：“别呀，我那时候混在他们中间，有不少对我还是很不错的。”
“就想知道他们下岗后，都干嘛去了。”
江大山停下了手里忙碌的事情。
坐在了边上。
有些沉默的说：“还能怎么样，都是四五十岁的人了，拖家带口的，又不像小年轻，还可以去南方打工赚钱养家。”
“只能在华阳混着。”
“可年纪大了，出了钢铁厂的工作，他们又没有干过别的。”
“日子都过得不太好，有几个明年还打算来我们砖厂里做事。”
“刘勇他老爸也跟我提过这事情。”
江大山此刻的模样的，颇有那种英雄暮年的感觉。
年轻的时候，他们一起进入了钢铁厂，是一份荣耀，一份骄傲。
每个人都十分的珍惜，对于工厂里的规矩，严格遵守。
人人爱工厂，也在各自岗位上都有钻研精神。
都认为自己会跟自己的师傅一样，在钢铁厂里面干到退休。
可谁也没有想到，在这个最需要钱，又被社会所不认同的年纪里。
他们都失业了。
谁心里会好受。
吴签听后想了想；“那如果要你联系他们，你还能联系上吗？”
“能，怎么不能。”
“几十年的交情，怎么可能说断了就断了，没事我们还会在一起喝酒。”
“都特么过的不好，还记得你老洪叔吗。”
“咱们钢铁厂以前的骨干，就他在技术上的突破，在国家还拿了很多奖项的那个。”
“记得。”吴签回说：“老洪叔现在干嘛去了。”
“还能干嘛？”江大山说：“老洪这人性子傲气重。”
“一个人偷偷的推着烤红薯车子，在走街串巷的卖红薯。”
“我们前几天才知道，这可是国家嘉奖过的人啊，你看看落得了个什么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