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年期?”这是什么病?
祁伟业活了几十年,还没有听说过有‘更年期’这种病。祁伟业一辈子,除了以前受伤去医院,其他时间都是避着医院走。
虽然有些老毛病,但祁伟业的身体还算硬朗。平时勤锻炼,感冒发烧什么的小病几年也没有一次。
还真没有听说过‘更年期’这种病。
怎么听起来,有些像‘感冒’?
祁睿也知道他爸意外,但这是事实,他妈应该就是更年期抑郁症。
祁睿把这段时间让人收集到的‘更年期’的相关资料拿出来递给祁伟业。祁睿在听陈白羽说过‘更年期’这几个字后,就找人收集了。
目前,国内很少有关于‘更年期’的资料,主要是从国外饿一些医学杂志中收集到的。
一些外文杂志上的相关文章也被翻译成了中文。
其实,在看过了这些资料后,祁睿就有一个感觉,这种病完全就是‘吃饱了撑的’。太多时间胡思乱想,想着想着,就转牛角尖,就病了。
难怪这种病多发生在发达国家。
如果连饭都吃不饱,哪里还有这么多时间乱想?
祁伟业看了祁睿一眼,然后认真的翻看资料,一边看一边问,“这是陈白羽最先提出的?”
“嗯。是陈白羽提醒我的。黄知然曾经在国外生活过,而且陈白羽的两个哥哥也在国外留学,知道这些并不奇怪。”
祁伟业点头,并没有多说。听说黄知然不仅是陈白羽的老师,还是她的干爸。黄知然是把陈白羽把女儿养的。
“其实,我也一直奇怪,妈这两年的脾气越来越暴躁,常常无缘无故的发火......有时候好像她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以前,祁睿刚结婚的时候,祁夫人也常为难他妻子,但总会有一个度。即使为难,也会是有理有据,进退得宜的为难。
虽然会让人不高兴,但也在能接受的范围内。
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妈变得蛮不讲理,暴躁刻薄,骂人的话也越老越难听。
他妻子就不知道一次的说过这件事。
如果说以前是豪门太太,现在就是农村泼妇。
总是突然的没有任何预兆的就暴跳如雷,然后捡最难听的话来骂人。
妻子甚至怀疑的和他说‘你妈是不是被人换了?’
为什么像完全变了一个人?
脾气差到让人想要揍她一顿。
祁夫人对祁睿几兄妹的脾气还算收敛克制,对几个儿媳妇和祈远那就绝对是放飞自我。
也只有在祁妮面前,才稍稍的正常一点点的。
但问题是,祁妮本身就不正常。
本来,他妈仅存的一点点理智,因为祁妮而荡然无存。
“以前,妈从来不会在外面和别人吵架,但现在......”别说吵架了,如果没有阻止,打架都有可能。
特别是因为祈远的事情而更加的放飞自己后,祁夫人简直见识打通任督二脉,吵架技能蹭蹭上涨。
如果不是他压制住,简直就要飞升了。
“妈的脾气就好像换了个人。”作为家人,真的很心累。
祁夫人的出身很好,从小受到的是名媛教育,按理说是不可能像个泼妇一样和别人吵架的。
年轻的时候,别说吵架,就连大声说话,祁夫人都觉得粗鄙庸俗。但这两年,脾气却越来越诡异,常常就破口大骂。
有时候骂出来的话粗暴得让人怀疑她是不是被下降头了?看着这样的母亲,祁睿也是无可奈何。
以前,祁夫人最看不起的就是那些没有文化,没有见识的粗鄙乡下村妇。但现在她的形象却往这方面变化,怎么不让人觉得诡异?
祁睿还曾经听祁礼的小女孩说‘奶奶是巫婆。’
“爸,妈应该就是更年期了。年纪对得上,症状也对得上。”祁睿也不想承认,但也不能否认,他妈的精神状态有问题。
一个正常的人是不可能这样无缘无故、随时随地、不能控制的发脾气的。更何况是祁夫人这种从小就学习端庄的贵妇就更不可能。
“心理致病?”祁伟业皱起眉头,这个词真的很敏感。很容易就让人想到精神病。一些没有知识文化的人肯定也会直接等同。
这对祁家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祁伟业看向祁睿,“你怎么想的?”虽然祁伟业还没有退休,但祁家的很多事情都在慢慢的交到祁睿这个未来的当家人手里。
怎么处理祁夫人这件事,也会以他的意见为主。
“一是让妈在家里休养,二是,出国旅游。让几个没有结婚的孩子,陪妈出去走走,放松身心。”
祁睿的大儿子已经结婚,但因为工作在外地,所以把妻儿一并带了过去。但小儿子和小女儿还没有结婚,正好可以陪祁夫人出去走走,开阔开阔视野,放松身心。
一个人心胸广阔,想得少了,计较得少了,心情才能愉快。
这样,抑郁更年期才能不药而愈。
反正家里孩子多,让他们多陪陪祁夫人。
除了祁睿的儿女,祁信和祁礼的孩子也没有结婚,正好一并出去走走,人多热闹。
这两年,因为祁夫人的脾气越来越暴躁,所以家里的孩子都不愿意留在家里。即使留在家里,也是留在房间不出来。
免得惹祁夫人不高兴,直接开骂,然后又是一场争吵。
祁伟业微微的叹口气,“你妈是心病。”
几十年夫妻,祁伟业可能比祁夫人自己更了解她。她虐待祈远,并不仅仅是因为以为祈远是他的私生子,更是因为觉得祈远抢了属于她儿子的东西。
儿子,她可以扔,但别人却不能欺负。她应该就是这样一种心情。
祁伟业微微的叹口气,有些无奈的捏捏鼻梁。
虽然,祁夫人一直暗示自己,那个孩子克亲,扔掉才是最好的。但也不能否认,那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也曾经满心的期待。
表现冷漠,不过是想要掩饰她的心虚和愧疚而已。对自己的做法心虚,对那个孩子愧疚。
心魔越来越重,脾气越来越差,不过是心底深处压住的心虚和愧疚越来越重。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发。
压着,压着,随后压不住了就只能爆发。
她想要说服自己没错,但她的理智和情感告诉她,她做错了。从她决定把孩子送去寄养的时候,就已经做错了。而在她无视儿子生病,任由他病死更是错上加错。
这些年,这些罪恶感一直萦绕在她的心头,她只能通过虐待祈远来平衡她心里的愧疚和不安。
好像这样做,才能对得起那个已经病死的儿子。
祁伟业对祁夫人很了解。
她本不是一个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