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过澡,吃过饭后,陈家人和祈远坐在沙发上聊天。
陈家人悠然自在的,摸摸布艺沙发,“这个沙发好看,就是这布的质量不太好。”
“要是牛皮的就更好了。”
“不过,牛皮也做不出这么好看的花儿来。这沙发做得好,软软的,还有弹力,好像在坐蹦床。”
“没有农场的藤织沙发好。藤织沙发的弹力虽然没有这个好,但坐着更舒服一些。这个布沙发太软了,好像好像坐在棉花上,一下就塌了下去,坐着的时候也不像藤编织的沙发有一个小小的回弹力。”
“这个比我们农场出的藤织沙发还要贵吗?应该坐不了多久就会坏。”
“听说,现在的家具越来越贵,质量也越来越不好......”
陈家的人对家里的家具还有一些家电进行了点评,最喜欢的就是冰箱,觉得多余的就是洗衣机。
在大家看来,没有什么比手洗更干净。
“现在的人越来越冷了,不就是洗个衣服?竟然还要用洗衣机。浪费电。陈小五,我告诉你,衣服就要手洗。这样的洗衣机也不知道会不会洗坏衣服。”阿婆觉得好好的一个女孩子怎么能不会洗衣服?
再说,洗衣服能用多少时间?能费多少劲儿?
而且,洗衣机这么小,一大捆衣服扔进去搅动搅动就洗干净了?想想就觉得不靠谱。
“天天坐在办公室里的人衣服干干净净的,应该还能洗干净。要是天天下地下田的,能洗干净?”阿婆摇摇头。
陈白羽笑盈盈的挽住阿婆的手臂,“我一直都是手洗的。”
祈远看了陈白羽一眼,很识趣的没有揭穿女儿。
“从小,阿婆就教我洗衣服,一定要搓衣领和手袖。我都记着呢。”陈白羽笑呵呵的,然后从冰箱里拿出水果洗干净,然后切块装在碟子上,插上牙签。
陈白羽没有告诉阿婆,再过十几年还有洗碗机,洗水果机呢。就连扫地也还有‘面饼’呢。
“要我说,这些楼住着还不如乡下舒服。”大叔婆觉得走楼梯本来就麻烦,家里还小小的,厅也不大,房间也小,厨房就更小了。
说得难听点就是转个身都难。
“不过,这墙壁好看。”
“嗯。看起来赶紧。不过,应该不像我们乡下土屋那样冬暖夏凉。这些房子都是火砖切出来的,夏天热。”
陈白羽站在旁边,点头附和,“肯定不如家里凉快的。不过,现在有风扇。”以后也会有空调。
以后要是没有空调简直就是不能活。
很多人都说,小命是空调给的,真的一点都不夸张。夏天的时候四十多快五十度的天气要是没有空调,简直就想去死一死。
点评了一圈,最后得出结论,还是家里好。
在这里住几天还行,要是长住,肯定能逼出病来。难怪大城市的人没有他们农场的人长寿,肯定是因为地方太小,看来看去就是四面白花花的墙,能不得病才怪。
“这个阳台不错,看得远。”大叔公站在阳台上说话,声音洪亮,相信周围的邻居都能听到。
现在的房子膈音效果都不好,谁家出点什么事,大家都知道了。
这也是大家为什么会知道谁家夫妻关系好,谁家夫妻关系不好的原因。有些东西是装不出来的。
陈白羽刚搬来的时候,看见一对夫妻整天出双入对的,还夸赞了一句,“夫妻恩爱。”
旁边刚好有个路过的阿姨,嗤笑一声,‘傻孩子,你还小。不懂。’
陈白羽很奇怪,“他们看起来很恩爱啊。出入一对,手挽着手。”
“手挽着手,这是你们小年轻的看法。真正的夫妻,不可能没有生活气息的。”阿姨一脸的神秘,“他们回家后没有半点动静。”
好吧。
心里年龄已经不小的陈白羽瞬间秒懂。
但她也奇怪,现在的膈音到底是有多差?才能让邻居根本晚上有没有动静而判断一对夫妻感情好不好?
后来,陈白羽知道是自己想多了。阿姨说的没有‘生活气息’并不是她所想象的那样,而是关于柴米油盐的生活气息。
这对夫妻回家后就没有半点声音,邻居们就觉得他们的夫妻感情不好。否则,就算不吵个架,也要炒个菜是不是?
但安静得好像没有人住一样,怎么可能是恩爱夫妻?
还有一对夫妻,好像天天吵架,但附近的邻居都说他们感情好。因为他们架没少吵,菜也没少炒。
如果不控制住嗓门,家庭的柴米油盐就好像流水剧一样,呈现在邻居们面前。成为邻居们茶余饭后的甜点。
陈白羽刚住进来的时候还有些担心,膈应效果太差,会影响生活质量。后来,陈白羽知道知道自己想太多了。
很多事情都是邻居们脑补出来的。
除非大声说话,大声争吵,否则,根本就不可能听到邻居们在做什么,说什么,更不要说恩爱什么的。
当然。如果像大叔公和阿公这样大嗓门说话,邻居们不仅能听到,还能听到很清晰。
就不知道一个人过来敲门,问陈白羽是不是有乡下的亲戚过来了?
如果不是陈白羽关上门,还有人想要探个头进来看看。
李白和黄知然来了两天,邻居们也没有发现。阿公和大叔公来了一会,邻居们就全知道了。
所以,声的八卦传播,和膈音效果关系不大。
“这样的楼看风景好,就是小了些。”大叔公和大叔婆站在阳台上看风景,还找陈白羽要了相机。
“这个东西就是方便。小五,明天我要在长城还有天门拍照。”
陈白羽爽快的答应了。
相对于陈家人的随意,祈远就多了几分拘谨还有不安。
祈远偷偷的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陈白羽的阿公阿婆,怕被发现,赶紧收敛起眼皮,微低着头。
阿公笑着和祈远说话。阿公本来就是很爽朗的人,否则,在宝阳镇也不可能有‘大客’这个称呼。
祈远则好像小学生面对教导主任一样,端端正正,认认真真,好像怕被找家长一般。
有问必答。
而且,回答得规规矩矩。
对于祈远的态度,阿公很满意。
李白和黄知然看着嘴角直抽搐,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祈远端坐在沙发上,双手放在膝盖上,挺着腰,紧张,还带着莫名其妙的心虚。这种好像抢了别人女儿的心虚,让祈远冷汗直冒。
明明就是他的亲生女儿,但他就是心虚,觉得抢了别人家的女儿。可能,这就是生恩不如养恩重。
陈家这边坐着阿公阿婆还有雁堂婶,看起来就像三堂会审。
炳堂叔悄悄的问陈白羽一句,“我怎么觉得你亲爸的脑子不太好使?真的不好使?”
“嗯。”陈白羽点头,是不太好使的,看起来有些傻气。
不过,这种傻不是天生的,而是长时间独处而慢慢退化迟钝的一种‘傻’。因为长时间没有和人交流,整个人看起来略显迟钝,看起来不够精明,有些呆。
炳堂叔偷偷的观察祈远,低声说,“像一直被欺负,又不敢欺负回去的那种人。”炳堂叔曾经有一个朋友就是这种人。全家都欺负他一个,他心里不满,但就是不敢反抗。
炳堂叔也听陈白羽说过她亲爸的情况,说白了就是被养废了。
陈白羽给炳堂叔一个赞赏的眼神,“概括正确。”
“明明就是大城市的人,看起来却比我们乡下来的还要自卑害羞。”炳堂叔看了陈白羽一眼,“我用‘害羞’这个词没有问题吧?”
炳堂叔也有些无奈,他也在学习说话。
陈小五和阿雁都说他不会说话,说话容易得罪人,需要好好的磨炼。炳堂叔只能硬着头皮学习了。
“没错。”
陈白羽当然知道祁远自卑心有些重,但这也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决的,只能慢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