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一颗小铁钉?怎么被照顾得好像摔断了腿?
工地的男人鄙视,女人牙酸。
陈楼上和黄话茹两人直接从‘抠门夫妻’变成了‘浪费大客’,平时连肉都舍不得买的人,现在天天猪蹄汤的,能不让人眼红?
不过,这也是人家的事情,除了暗暗的羡慕就只能更努力的干活赚钱。
黄话茹踩着铁钉伤了脚,一些亲戚朋友和老乡听说都重伤到要去医院了,很担心,纷纷过来看看。
出门在外,老乡总是免不得抱团。一捆筷子总比一根筷子更坚固。附近多几个老乡在,说话的底气都会足一些。在和别人吵架落于下风的时候,还能放狠话‘我有多少多少老乡在附近,你敢动我一根手指头试试。’
这一片,很多从宝阳镇、宝鸡镇出来的人,都属老乡。别人一般很少会招惹他们,因为站在借口随便一嗓子,就能喊来好几个老乡。
黄话茹休息的这几天,老乡们来来去去,大家一起说说东莞的生活,聊一聊附近的八卦,然后集体想念家乡的一切。
想念家乡的山水,家乡的亲人,出门在外久了,家乡的牛粪都是香气扑鼻的。
“今天,有人和我说了丽花的事情。”
陈楼上刚下工,洗手准备吃饭,听到黄话茹的话抬起头看过来,“丽花有什么事情?她不是在制衣厂吗?”
自从出来打工后,丽花就变得爱打扮了,身上衣服的布料是一天比一天少。每次见面,陈楼上都教育她,女孩子不要穿着太轻浮,会让人看不起的。
但丽花却觉得陈楼上夫妻太土,没有眼光,没有品味,是土鳖。
思想冲突,让丽花尽可能的避开老乡,免得一见面就被教育。陈楼上和黄话茹也有段时间没有见丽花了。
没想到,丽花竟然越来越过分了。
不仅穿着轻浮,一些行为也很轻浮。
原来,有老乡看到丽花常和男人出去看电影、吃宵夜,而且是不同的男人。不仅靠得近,还手挽手,手牵手。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谁也不是傻子,谁的钱也不是在地上捡的,别人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请她看电影吃宵夜?”不是追求她,想要和她处对象,就是想要占便宜。
处对象?
不知根知底,不知道对方人品如何,家庭如何,怎么能轻易和别人处对象?
不处对象,却贪图别人的小恩小惠?
陈楼上皱皱眉头,“丽花怎么变成这样?你找个时间说说她,女孩子就该矜持,不要和男人走得太近。常和不同的男人一起,会让人觉得她轻浮不自爱。”
虽然说现在人的思想越来越开放,但不管女孩还是男孩都应该自尊自爱。
“我找机会说说她。”不过,丽花不一定会听。
很多时候,他们说话,丽花都是左耳进右耳出,压根就没有放在心上。
黄话茹抿抿嘴,“过年的时候,你找大堂哥说一说,让他好好说说丽花。”女孩是犯错的代价可比男孩子大多了。
虽然关心丽花,但他们也不是亲爹妈,不可能强硬的要求丽花如何如何。作为亲人,只能把一些道理掰碎了告诉她,教育她,至于要不要听,这不是他们能决定的。
丽花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她有了自己的想法,不可能再像小孩子那样听从家长大人的安排。
该说的都说了,至于丽花要如何,真不是他们能管得了的。
黄话茹的脚好后,又开始上工,忙起来哪里还有时间管丽花是不是又和男人出去吃宵夜了?都在忙着赚钱呢。
一个工地完工,转转另一个工地。
不是住在工地,就是住在工地旁边的木板房。住在木板房的时候,有一次台风太大,把木板房的屋顶给吹走了。
当时夫妻来个懒人傻傻的跑出来追,然后把吹出很远的屋顶拖拉回来。
危不危险?
当然危险了。
但在那一瞬间,脑海里想到的只有屋顶,而没有其他。
屋顶被吹落,大雨直下,夫妻两人只能撑着伞蹲在木板床上等风过雨停。无聊了?靠在一起说家里的孩子,说要赚多少钱多少钱。
更无聊了?
幻想一下自己赚了很多很多钱后要干什么?
送孩子出国留学?
买车买房子?
想象不到。
因为他们目前的存款让他们租住一个好点的房子都舍不得。只能说继续努力。夫妻两人互相打气,畅想以后住上大房子的日子。
风越来越大,雨也越来越大,因为担心木板房会被吹倒,只能到建了一半的工地去避雨。
下雨了,工地的水是泥浆的黄色,好像每走一步都泥泞得需要费尽九牛之力。
......
其实,相对于其他很多建筑工人来说,陈楼上和黄话茹住工地的时间并不是很长,因为他们很快就在孩子们的帮助下住进了小平房。
虽然,只是一层的小平房,但刮风下雨再也不用担心屋顶被吹走了。
小平房虽然简陋,但地方很大,于是他们家开起了小卖部和废品收购站。他们没想到,他们会在这个地方一住就是十年,二十年。
二十年后,家里的五个孩子都长大了,有了自己的事业。
孩子们出息了,而他们在东莞住了二十年的地方也要拆了。
家里的几个孩子商量后,决定买下这一片地。这个早餐店,这个废品收购站养大了他们兄妹几个。
不管是他们夫妻还是几个孩子,对这里都有着不一样的感情。
对于他们来说,这里也是家。
废品站拆迁前夕,陈楼上和黄话茹夫妻在这里接受了记者的采访。因为他们的大儿子陈一元获得了杰出青年、杰出企业家、杰出慈善家称号。
大家对陈一元的父母和生活很感兴趣,想要知道他的父母是什么样的人?也很想知道他的成长路,更想知道这样的儿子是怎么培养出来的?